晚上他們那些寒門出身的學子們還得給胡翰林打水洗漱,還要幫他鋪床疊被。
總之,乾的比胡家下人們乾的活兒都多。
卻沒有月例。
他還可以美其名曰的說,這些人反正也高中無緣,來日還是得求著他們胡家給找個工錢高的跑腿差事。
林今夏暗暗歎息一聲。
這資本主義,果然是從古至今,從未缺席過。
他壓榨奴役他人,PUA那些底層出身的學子,這些都是他從小到大耳濡目染印刻在骨子裡的。
“那望材就不能反抗他嘛,學府不是與官府創辦,規矩森嚴。”
林今夏歪著頭,一臉不知所雲的望著程望遠,對其問道。
程望遠低著頭,稍作一頓後這才解釋道,“他正是因為反抗,那日先生罰抄,胡翰林將那本書給了望材讓他代筆,望材不肯,所以——”
“聽你這麼一說,那倒是合情合理,能夠解釋得通了!”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待她再回過神時,卻瞧見程望遠麵露難色,似乎很是焦慮。
林今夏抿了抿唇,帶有幾分無奈的對其寬慰道,“你放心吧,因果不空,既然望材做的事情對得起天地良心,那沒啥好害怕的!”
程望遠瞅著眼前林氏臉上的笑顏,看著她這般樂天的心態。
沒來由的,他心頭上的鬱結逐漸舒展些。
“再說了,你怕啥,你身上還背著那麼值錢一玩意兒,怕是賣掉剛好夠給望材補上這個窟窿。”
林今夏說著,她那雙杏眼還往程望遠身上背簍瞄著。
今時今日,她也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當局者迷。
程家上下都因為程望材的事情著急上火,卻唯獨疏漏了那根人參和毒蛇。
就憑著這倆物,她估摸著怎麼著也夠賣個大幾十兩銀子了。
“唉,關心則亂呐!”
她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後便加快了步子往城裡走去。
程望遠他倆先去了一趟先前他賣豬獾子的藥鋪。
畢竟這家鋪子規模最大,給錢也敞亮。
旁的小門小戶,恐怕程望遠拎著那寶貝疙瘩去了,人家看了也收不起。
林今夏在門口的茶水攤那坐下,賣貨的事情便全權交給了程望遠去做。
邊上一賣茶的老翁同客人交談著什麼。
“你們不知道嘛,孟暢昨晚上被知府大人派人親押!”
“據說他在外惹禍不少呢!”
“誒喲,我就說嘛,知府大人怎會讓孟暢這樣的人做女婿,萬幸啊!”
“這種人被抓,真是咱們鎮上的福氣,這麼多年來他坑害了多少窮苦本分的讀書人呢。”
……
林今夏詫異回眸。
孟暢被未來老丈人抓了?
還是知府大人親押親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