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目光落到了宛童的身上,女孩抬頭就見車上那個清麗的少女也坦蕩蕩地看著她。對方與她一樣與人群落後了半步,隻是不緊不慢跟著,完全沒有跟上去的意思。
近距離才看到那名少女的雙眼是夜空的墨藍色,就連發梢也帶有不明顯的墨藍色,這種明顯的特征如果不是染發和美瞳,基本代表了對方已經覺醒異能力相當一段時間,強度很高,而且大概率和水相關。
強度、稀有度、天賦兼備……
一個大寫的危險幾乎就寫在那個人的腦袋上。
還沒等宛童想個方法和這個人拉開距離,就聽到那個女孩直言“我叫龍輕羅,你叫什麼名字?”
哈?
宛童是有點懵逼的,但基於禮貌,她還是回了兩個字“宛童。”
她們兩個在後麵交換姓名,前麵的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四處張望嘰嘰咕咕說著什麼。對比起來,她和這位自稱龍輕羅的少女進度就顯得格外跳躍。就有種玩遊戲看到讀取畫麵,結果進度條“咻”一下跳到最後,連中間過場提示什麼的一閃而過,讓人格外茫然。
可惜宛童麵前的這個少女完全不按照她的思路來。
“那條線路那台車我坐了3天,感覺就你最有意思。”少女走路的姿態輕盈自然不快不慢,表情沉穩,小嘴卻啪啪啪沒停過,“他們都說我要交個朋友,這樣有益身心健康,我尋思著得找個有趣的人,你就很特彆,很有趣。”
???
這次宛童忍不住打了三個大問號。
她很有趣?
她那個鄉巴佬進城的樣子很有趣??孩紙,你的審美眼光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難道是土狗文學愛好者?
像是發現了她的想法,龍輕羅瞥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什麼什麼表情,語調也沒有什麼起伏“你很有趣,現在心裡就在‘啪嗒啪嗒’的,想著亂七八糟的話吧?顏色,非常豐富。”
少女稍稍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五顏六色,像是炸煙花一樣,特彆活躍。”
見對方那種確信的樣子,宛童知道說再多也沒用,於是也隻是說“我是一個普通人。”
自然嬰兒和官方嬰兒是兩個圈,異能者和普通人也是兩個圈。隻不過後者因為兩方相輔相成,關係也相對和諧一點,但那也是對有產出作品的普通人。她如果有那個產糧的心,在原來的世界早就發憤圖強了。是遊戲不夠玩還是番劇不好看?每天時間有限智商不高外加手殘,她還真的沒到那個努力的程度。就算來到這個世界或者可以獲得一些直接的好處,她也沒有興趣投入進去,三個月提交一次作品就算完成任務。
既然這個女孩子能夠讀出她的情緒,按道理也應該知道她就是這種無作為的擺爛人啊?
“我要交的就是普通人的朋友,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坐那趟車。”龍輕羅不以為意,“這種時候坐車來這裡的人,都還是普通人。”
敢情你就在守株待兔?
宛童滿心吐槽但是又沒辦法說出口,總覺得會得到一個讓她無語的回答。但是她不說,不代表對方不會說。
“本來想著多認識幾個人,總能留下一個兩個合適的,結果隻有你一個,沒辦法了。”
說得很可惜的樣子,可宛童能感覺到對方其實隻是描述這件事,甚至她的本意大概隻是讓自己安心。就是那種感覺……很微妙。眼見對方還要繼續說下去,宛童還是打斷了她的話,說“隻是交換了名字,不算是朋友。”
“啊?”
龍輕羅看著就很端莊的臉蛋上露出一個很明顯的疑惑表情,有點像是她曾經看過的一個貓貓表情包。
“隻是知道姓名,充其量隻是‘知道的人’,稱不上朋友。”宛童不想和她拉扯下去,但還是解釋起來,“熟悉一點可以是‘認識的人’,更熟悉一些可以稱為‘熟人’,如果感情更加深厚、更了解對方,才能稱之為‘朋友’。”
“哈……?”少女一臉“這樣好麻煩”的樣子,“我們不能一見鐘情嗎?”
“不……這個情況不能說一見鐘情,隻能說是‘一見如故’。”宛童實在想不到會是什麼樣的人會和她或者和麵前這個少女一見如故,總覺得這件事如果細想會很可怕,“而且就算是一見如故如果沒有相處的時間也不會成為朋友。”
宛童自己也是沒有什麼朋友的人。至於是由於個人不好交際,還是要求嚴格,她自己也不太能確定。
大部分相處過的,甚至當時還處得比較好的人,在她這裡就像是同路一段時間的旅伴,旅程中或許玩得不錯,但過後也不會再來往聯係,算不上朋友。隻有那種不管怎麼相處都能感到很舒服,無所謂形象外貌,即便很久沒有聯係,也隨時能夠說上話感情也不會降溫……這樣的關係,她才會說一句朋友。隻是即便是這樣的朋友,雙方真的有一天斷了聯係,她大概會難受個一兩天,甚至偶爾會想起,但也不會說很難過。
從這方麵看,她和原主還真的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