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7章(1 / 2)

落幕 眠月月 5730 字 2024-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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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童話總是有期限的,這句話就像辛德瑞拉的午夜鐘聲,如儂總要離開孔雀園這一小小烏托邦,獨自去麵對冷冰冰的賀疆。

書房門緊閉,如儂徑直入內,蓋因先前賀老爺子招呼過,也沒有人阻攔。短絨地毯近乎吞沒了高跟清脆的響動,屋內靜謐無聲,隻有賀疆沉重的注視。

“今天的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就是我說的那樣,沒什麼好解釋的,您日理萬機,不必多問了。”

賀疆板著臉續道:“我答應了你媽照顧好你。她希望你嫁個好人家,我也欣賞無讓,這件事,你們到底為什麼要走到離婚這步,我必然問個清楚。”

聽到那個心尖上的稱謂,如儂的眼睛有點酸。可她不過訥訥數秒,仍微揚下巴,高傲如一隻不染凡塵的鶴:“我媽對我的期許絕非如此。”

她看向這個麵貌同自己幾分相似的男人,又冷冷補充。“還有,彆提她,你不配。”

“啪!”

賀疆大掌猛地拍桌,震得一旁的茶盞也顫了顫。若不是他席間飲了點酒身子發軟,不然這個巴掌便要落在如儂臉上,“你真以為自己出息了?用著家裡的資源功成名就,反過頭怪起你老子來了?”

“是否靠著家裡走到現在,我自己最清楚。”

如儂成名以來,不曾享受過賀氏的資源,也不沾“賀大小姐”的榮光。是在結婚伊始,媒體為了撰寫那場世紀婚禮上的她和魏無讓如何天作之合,才開始愛用這個身份炒作。

而賀大小姐本人,如儂她用這個身份做的唯一一件事,是求父親換掉《貪狼》裡江以商的角色。

“好、好啊……”賀疆氣急,猛地咳嗽數聲,呼吸平複後隻得沉沉喘著氣,由鼻尖遞出一聲冷笑,“你不想要的東西,旁人可求之不得。不說彆的,就說那個姓江的,他一定很恨你吧,清高的賀小姐?”

“那又怎樣呢。”

如儂平靜地看向座上的賀疆,“至少我問心無愧就好。你們把他當資本的螻蟻,可我不是。”

“你還沒有到能跟我談論資本多麼殘忍的時候。”賀老爺子目如深淵,沉澱著在商海漂浮數十年的冷漠,“影視業、娛樂圈,本就是資本的遊戲,你長到這個年紀還如此天真,真是程小雁把你保護太好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那個姓江的後來單獨找過我,想要回與賀氏的合約。你為了你的理想,葬送彆人的前程,怎麼還能大言不慚地批判起你老子來了?”

賀疆一席話說畢,滿意地在如儂臉上捕捉到一絲緊張。他一早就看出來,那個江以商對她而言意義非凡,不然不至於讓她第一次丟掉所謂的自尊和怨恨,卑微地乞求自己。

可他故意掐頭去尾地告訴江以商,是賀如儂要換掉角色的,賀氏愛莫能助。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青澀的男生臉上一白,卻仍不忘微笑地鞠躬離開。

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

如今,他用同樣的春秋筆法向如儂講述這個故事,他想讓這位桀驁的女兒知道,有時候,後來的入局者,是不得不臣服於既有的遊戲法則的。

“我記得,《貪狼》的男主角後麵身體累出了毛病。”如儂垂睫,落目在自己的緞麵高跟上,聲音有些顫抖,“你們並沒有真的栽培他,而是用儘即棄……”

“話說回來,江以商是剛拿了金像獎?”賀疆挑眉,“如果換一個人,怕是早就被磋磨得沒有誌氣了吧。賀如儂,你得慶幸他有韌勁。”

如儂上下唇碰了碰,沒再說話,片刻後離開了書房。

賀老爺子有心當個博古通今的儒商,搜羅了不少古籍陳列在黃花梨木書架上,層層疊疊地圍起來,旁人歎為觀止,如儂卻隻覺得陰森如棺墓,葬送了人性最後一點溫度。

*

如儂到家時業已傍晚,華燈初上的時節,連對麵那戶的窗也透出了光亮。

司機將她送入車|庫後離開,如儂卻不急著回家,站在門前小台階上張望。然後,她看見一位短發女人自她心心念念的小花園內走出,手裡拿著些園藝工具,赫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女人側首,向花園那頭說著些什麼。繼而一個男人步出,帶著漫不經心的笑,輕鬆地拍了拍身上的枝條泥土。

如儂本盤算著同新鄰居打聲招呼,卻在看清男人臉孔時,心如失重一般,突然慌得不行。

“賀小姐。”男人也發現了她,用慣常似笑非笑的表情招呼道,“好巧。”

晚風就這樣輕輕地撫過如儂的臉龐,也吹皺了她的心。

她幾乎在心裡欽定了他們的關係。

江以商身邊的女人,短發利落,容貌姣好,同他談笑風生,很是合拍。如儂是第一次在熒幕和活動外看見江以商身邊有女伴,更何況,這次是在住宅這樣私密的場所。

她點了下頭,算是對江以商的回應,隨後行雲流水地開門、入室,再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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