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服務部聲音甜美,帶著些不可置信:“……賀小姐,我再跟您確認一次,您要的一份都靈雞肉藜麥蔬菜沙拉、炭烤M5和牛、起酥蘑菇奶油濃湯,還有一份日式燒鳥烤串組合,沒錯吧?”
一個女明星,能吃這麼多?
如儂“嗯”了一聲,服務生愣了愣,仍舊敬業地應下,並告訴她半小時內送到。
掛了電話,如儂倒在套房沙發上。這樣大的遊輪,除非是在甲板上,不然平穩得根本感受不到風浪。她呆呆地看著古銅色的法式吊燈,水晶折射層層疊疊的光,像那時蒙在她眼前的水花。
按理說,她該為拆穿了江以商卑劣的用心而得意,可回到房間裡,她又有些後悔。如她所說,她現在跌下神壇、一無所有,江以商圖她什麼呢?
青春、美貌?在鶯鶯燕燕的演藝圈,這兩個形容詞貼在她身上,還要被人笑一句“粉色嬌嫩”。
有錢、有權?她離開GR之後,兩樣都化為烏有。
還是單純地覺得她好騙?如果是這個可能性,那她適才已經完成了一場出色的自衛反擊戰。
至於江以商口口聲聲說的喜歡,她壓根不考慮這個可能性。愛太單薄了,支撐不起他做一切的動機,也支撐不起如儂的自信。
恍惚間,依稀還能感受到江以商的鼻息。月下的他實在太迷人,如儂鬆開他領結時,男人動情地湊近,而她也在一瞬動了心,想吻住他的唇。
停!
她不顧力道,狠狠拍了好幾下臉,試圖保持清醒。沒錯,荷爾蒙是很容易被催發出來的,何況還有酒精作祟,所以在甲板上,她並沒有失守。
一定沒有!
如儂深呼吸,胸腔起伏幾遭,才算是平複了情緒。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知到珠寶的分量,
鑽石羽毛珍珠項鏈是酒會上女明星大殺四方的利器,此刻卻成了如儂身上的枷鎖,在胸前壓了一天,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於是過了十多分鐘,如儂終於想起禮服和珠寶還需完璧歸趙,經受不起自己這樣的折磨,起身到浴室裡解下華服、洗儘鉛華。
“叮咚——”門鈴適時響起。
“來了。”
如儂一邊解耳環,一邊朝門邊走。她依稀記得自己並沒有躺很久,這會兒吃的就已經送到了?
她透過房門貓眼看了一下,一個女服務生站在門外,手拎著一隻衣架,罩了精致的防塵罩。
如儂蹙眉,插上門鏈後將門開了個小縫:“你送錯了。”
“怎麼會?”女服務生從側兜裡拿出便箋紙,仔細核對了一下房號,“沒錯呀,江先生叫送到這裡的。”
“……江先生?”
“是。江先生適才在樓上的賭場說衣服被海水濺濕了,叫我把衣服乾洗後送來這裡。”她舉起小小的米黃紙片,“您看,這是江先生親自寫的。”
如儂接過看了一眼,確實是江以商的筆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