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什麼人?”江以商抬眉。
如儂白他一眼,不情不願地道出吃味的後話:“……女人。”
“之前沒帶過。”
對上男人的眼神,如儂已然開始後悔自己提出的愚蠢問題。其實從得知江以商要上戀綜開始,她的情緒和舉止反複拉扯,礙於自尊,總不能坦率同他說儘。
她得承認,與江以商相處很輕鬆,就像是喝了酒之後暈乎乎的、踩著棉花上一樣的感覺,不必考量太多,因為男人足夠包容,她可以肆意做自己。
但同時,一旦認真思考起他們的未來,如儂就仿若置身於一葉沒有方向的孤舟,時刻小心忐忑,患得患失。
她打算說清楚。
盤子裡最後一顆草莓消失之際,如儂緩了緩心緒,深吸口氣,唇瓣稍動:“江以商,我覺得有些話還是——”
“炒蟹來咯!”溫鉞的喊聲打斷了她的話,隨後男孩端著餐盤到桌前,笑著招待:“剛出鍋的最好吃了,我爸說他在炒河粉,然後再烤點肉,等會兒給你們送來。”
“謝謝。”
“小商哥,老爸說,你不用跟我們客氣的。”
他收好托盤,哼著小曲下樓去。如儂聽出,那是一首兒歌的調子。
“他今年應該24了,但是之前被打壞了腦子,智商大概隻有十來歲吧。”江以商平靜地給如儂遞過筷子,“讀不了書,沒什麼文化,一罵就哭,所以溫叔隻能帶著他,讓他在店裡幫忙。”
如儂無聲接過,話題被這麼一打岔,自然是無法接續了,便順著江以商的故事聊下去:“那溫叔老婆呢?”
“跑了。那幾年溫叔家裡變故大,她頂不住,留了張字條,某天清晨出了門就再也找不到了。”
炒蟹香辣濃鬱,可如儂食不知味:“所以後來你幫了他們?”
“嗯。”
“那你還算有點人性光輝。”
江以商失笑:“怎麼,我在你眼裡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嗎?”
“讓我想想。”如儂停下筷子,頗認真地思考起來,“油腔滑調,表裡不一,裝腔作勢,唯利是圖……”
數到這裡,江以商已然被判了四宗罪,如儂給他臉麵,就此打住:“其他還有呢,我就不多說了,怕你生氣,不請我吃飯。”
而江以商則無半分慍意,眼睛笑笑地:“就沒點好的地方?”
如儂今天心情不錯,下頜稍揚,難得誇起他來:“也有。長得好看,演戲還行,腦子好使。”
“沒了?”他問著,撬了筷蟹肉放進如儂的餐碟裡,“怎麼說缺點滔滔不絕,要誇我就隻能誇出三點?”
“嗯……”如儂勉為其難,“情商高,人也溫柔。”
“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