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敬業地執行祁安的指示,默默地將飛速旋轉的切割刀靠近玉石。
輕微的轟鳴聲中,玉石緩緩裂開。
移去切下的石皮,一股柔和的光澤映入眾人眼簾。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這不是廢料嗎?"
"這爛石頭會有奇跡?”
瞬間,原本想看熱鬨的人群議論紛紛,連李冠的臉色都變了。
石皮之下,隱藏著細膩的白玉,儘管有些微的裂紋,但已足夠雕琢成掛件之類的飾品。
"這玉石,無需再切割,我出五萬!”一位滿臉肥肉的中年男子伸出五指,大聲宣布。
已有競標者出現,這是賭石場的規則,切出露麵的玉石可再次競價,若原主同意出售,便不必承擔後續風險。
不過,這樣的價格顯然高於直接競拍原石。
"彆聽他的,這塊料子正對我胃口,我出七萬。”頓時,眾人紛紛報價,價格迅速攀升至十萬。
"彆急,我沒說要賣,先看看再說。”此刻的趙龍春風得意,他已經看到李冠臉色鐵青。
剛才一番嘲笑,如今開出珍品,李冠此刻的心情必定五味雜陳。
不過趙龍暗自希望,最好能氣得李冠高血壓發作。
工作人員受到鼓舞,謹慎地遵循祁安的新指示,沿著邊緣切開另一麵。
這一刀,讓全場陷入寂靜。
因為切麵顯露的完全是石頭,沒有一絲玉質。
按這玉石的尺寸,僅有一個拳頭大小,一麵無玉,可想而知,真正的玉質區域能有多大。
很可能,除了那薄薄的一層玉,其他全是石頭。
"嘖嘖,真是悲喜交加,我看現在這塊玉石頂多值幾千,趙老,你要賣我就收了,幫你回回血。”李冠得意地露出黃牙。
趙龍麵色尷尬,轉頭低聲詢問祁安"小兄弟,怎麼會這樣?”
他可是斬釘截鐵地誇下了海口,萬一真的失敗了,他的顏麵何存?
"彆急,大哥,你不覺得攀登得越高,墜落得就越痛嗎?"祁安朝趙龍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趙龍此刻心中已有些動搖,剛剛消除的疑慮此刻又悄然滋生。
"老趙,你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這硬邦邦的石頭就是你讓那小子挑的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話你沒聽過嗎?"李冠諷刺地挖苦,順帶把祁安也卷了進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貧,這道理你不懂嗎?"祁安背著手走向前,迎戰李冠。
他對李冠並無深仇大恨,但此人與龍魂有關,而龍魂傷害了江萊,他絕不會讓李冠安逸。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簡單,不過賭石這行,可不是你的菜。還是回家找你媽喝奶去吧,嗬嗬。"李冠打量著祁安,嘲笑得毫不掩飾。
"嗯?要不要加點賭注?"祁安對他的譏諷無動於衷,從容開口。
"我看你是正經學問沒學到,歪門邪道倒是一套一套的。"李冠冷笑。
"你在害怕?"祁安揚眉直視他。
李冠一聽,大笑出聲,輕蔑地瞥了祁安一眼"我會怕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我玩石頭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
"那就來吧,賭注也不大,就賭一隻眼睛,如何?"
"你說什麼?"李冠臉色一沉。
"如果石頭開裂了,我自剜一隻眼,反之,我要你的一隻眼。"祁安麵不改色地說。
"嗬嗬,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膽大包天,怎麼?這就是你,老趙,教出來的人?"李冠把矛頭轉向趙龍。
這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老大帶出來的人若不懂規矩,是要受罰的。
"他是我兄弟。"趙龍簡潔有力地說。
祁安真誠地向趙龍拱手表示感謝。
這句話一出,意味著祁安有挑戰的資格,若李冠不應戰,便是示弱。
"好,好,好,是你自己說的,就賭這塊破石頭,我還會怕你不成?"李冠冷哼一聲,他看得出這塊石頭沒什麼價值,但不知為何,內心有些不安。
一隻眼睛……
"快點吧,不敢就承認懦弱。"
"一個小子都能騎到你頭上拉屎,你還不好好教訓他一頓!"
"我看你是慫了,那就明說!"
圍觀的人群喜歡看熱鬨,一時間都在催促李冠應戰。
"行!"李冠大聲一吼,給自己壯膽"我跟你賭,小子,輸了可彆怪我無情。"
"遵循規則,這是賭石的信條。"祁安示意,接著對等待已久的工作人員說"請您在玉石中央切開,辛苦了。"
這是一場生死攸關的豪賭,一旦切開後空無一物,玉石將失去再切割的價值。
機械轟鳴啟動,刀鋒悄然切入堅硬的玉石。
李冠目不轉睛,手掌濕潤,滿是冷汗。
如此重大的賭注,換作任何人也會忐忑不安。
隨著玉石逐漸被割裂,眾人的目光聚焦而來。
"哢嚓。"
聲音雖輕,卻令李冠顫抖不已。
祁安則鎮定自若,絲毫不見緊張,僅此一舉,高低立見,他的名字已在這群人中占據一席之地。
玉石被分割兩半,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揭開。
映入眼簾的是柔和潔白的切麵,如清澈的冰晶,水潤飽滿,僅有少許雜質,整體卻猶如祁間漂浮的白雲,非但不是瑕疵,反而平添了幾分生動。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李冠咆哮,不顧一切地抓住祁安的衣領,紅著眼睛質問"你在裡麵動了手腳,對不對?肯定是你!"
祁安皺眉,握住李冠的手腕,用力掙脫開來,冷言道"你這話太過分了,世間哪有在玉石上造假的道理?這麼多行家在此,隨便查驗,若發現任何疑點,我這雙眼,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