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忍者的祖先是‘六道仙人’,這位千年前的神話人物奠定了忍者體係的根基……”
斑放下了撐著下巴的手,倒是對這個話題起了興趣。
“……根據我對忍者曆史的考據,擁有六道血脈的家族大體分為兩類,一類是以瞳術聞名的家族——宇智波和日向都屬於這一類。”
“第二類則是以肉。體活性聞名的家族——千手、漩渦和輝夜算是一類,前兩者以強悍的查克拉聞名,後者則是以‘屍骨脈’立於不敗之地。”
“我之所以把以上五個家族劃為‘六道血脈’,主要根據以下三點:
一是‘模擬咒力殘穢試驗’,這是一種新興的研究方式,用另一種力量體係來反推忍族之間力量傳承的關聯性;
二是根據現有的文獻推斷文化傳承的延續性;
三是借用某個非公開基因溯源研究的數據,進行生物學上的關聯判斷。”
聽到這裡,斑眯起眼睛,很想插嘴問一句,那個“非公開基因溯源研究的數據”是怎麼來的?
在講台上的杏裡是不可能說謊的,但依照她平日示人的形象,她又不可能通過正規渠道參與這種項目。
所以數據是她偷拿的?
但在木葉,有能力研究這五大忍族的機構,不是根組織就是暗部,她又不像是那種會自找麻煩的人。
還是說……
她為了滿足好奇心,跟木葉以外的人合作了?
他越來越好奇這個女人。
“那麼這位開小差的同學,麻煩站起來回答一個問題。”
杏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斑以為她在叫自己,但實則不是。
杏裡的視線掠過他,看向坐在他後排的男生。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站了起來。
這個人長得普普通通,五官有種散裝的拚接感,像是憑著寡淡記憶胡亂拚湊出來的路人甲。
斑發現,班級裡的所有人都有這種特質——差不多的五官,差不多的表情,甚至連抬頭低頭的姿勢都差不多。
她居然能在這批“量產貨”中找到真正走神的人,也是不可思議。
“請舉例後世可能為六道血脈的忍族。”
她問了個簡單的問題。
然而,男生沒有立即回答。
他沉默的樣子有一種非人感,像是服裝店的塑料模特,固定的姿勢,固定的表情,雙目直挺挺地看向前方,仿佛能這麼不聲不響地站上十年八年。
宇智波斑感到了一絲不詳。
地麵在搖晃。
教室外傳來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聲,噠噠噠——忽重忽輕,像是趿拉著鞋,又像是在地麵逶迤爬行。
外頭的光線一下黯淡不少。
——像是被什麼巨大的東西遮擋了。
那群複製粘貼的學生們像是鑽出地麵的蘑菇,齊刷刷起立,昂著頭,嘴巴大張,發出尖銳的悲鳴——仿佛不用呼吸那般,慘叫連成巨浪,撲打下來,像是開了防空警報。
杏裡第一時間臥倒,就倒在宇智波斑的課桌旁,抱著頭,毫無形象可言。
斑:……
出息。
但他也蹲了下來,縮在課桌下麵。
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更近了。
一個巨大的腦袋從空中垂了下來,脖子很長,就在走廊一側的窗戶外,下半張臉包裹著繃帶,上半張臉像是被石頭砸碎了一般,乾涸成一種黏糊的薄片,黑紅色的,混著黃黃白白的腦漿。
這顆腦袋唯一還算完整的,就隻有掛在眼眶外的兩顆眼珠,晃晃蕩蕩,充血暴起,靜靜地往下嘔吐著棕褐色的黏液。
饒是宇智波斑也被這荒唐的一幕給震撼了。
“什麼惡心玩意?”
他的厭惡溢於言表。
——就是千手扉間的地下實驗室也折騰不出這種東西。
“這是‘規則怪物’——是空間主人的恐懼化身——你可以理解為他的‘心理陰影’。”
“這心理陰影的麵積也是有些離譜了。”
“還行,不算太離譜,止水算情緒穩定的那一掛了。”
斑:“……”
杏裡就趴在斑的旁邊,雙手搭在嘴邊,小聲道:“順便一提,它們是無敵的,在這裡除了‘規則’本身,沒有人能打敗它們——所以彆衝動,您的殺氣都溢出來了。”
“我沒想動手。”
“我知道,您是那種感到威脅就會自動冒殺氣的類型吧。”
“……”
斑伸手,推了推她的腦袋,“彆湊過來,煩。”
繃帶女人的臉緊貼著窗戶,上半身過於臃腫,擠不進來。不過她的手臂十足的細長,像是打果子用的竹竿,一下躥進來,套住未答對問題的男生,轉瞬就把人拖走。
被抓走的男生就像設定好的機器那樣,適時發出更加尖銳的爆鳴,夾雜在防空警報般的尖叫浪潮中,令人頭皮發麻。
叫聲持續了好一陣子。
然後逐漸平息。
怪物趿拉著鞋走了。
——首先消失的是呈半凝固狀態的扁平腦袋,緊接著是長長的脖子,最後出現在他們視線範圍內的,是一雙比例失調的紅色高跟鞋,擠著變形的腳,就在敞開的門邊一閃而過。
下課鈴響了。
教室裡的學生魚貫而出。
宇智波斑蹲在課桌下麵,扶著椅子,與杏裡麵麵相覷。
“這種倒胃口的過家家遊戲什麼時候能結束?”他道。
杏裡雙手交疊,墊著下巴,思索道:“止水在躲我們,這是他潛意識的想法,得找到他才行。”
“怎麼找?”
斑不耐煩的眼睛裡寫滿了“速戰速決”四個大字。
“規則裡麵有提示。”
她打了個響指,在歪歪扭扭的姿勢下,居然還帶了幾分差強人意的聰慧。
斑覺得自己準是腳蹲麻了,腦袋缺氧,才會得出如此荒謬的結論。
“前麵說過,這裡的怪物皆是空間主人的恐懼化身,我和止水雖然稱不上朋友,但也算老相識了——”
她依舊說著除了她自己,沒有人會相信的“非友論”。
“那個繃帶女人應該是我認識的人。”
“誰?”
“學生時代的老師。”
她頓了頓,又道,“她死了,死於自殺,我和止水是第一發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