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刺天派掌門可謂春風得意。
自己最小的弟子黎堯是罕見的冰係單靈根,並且在五年內便突破心境築基成功,這樣的資質放在整個東域可以稱得上一句妖孽。極快的修煉速度不是沒有,那些以丹藥強行提升功力的人甚至能在一天內就可以達到煉氣大圓滿的程度,但境界提升得過快會導致心境不穩,而心境是無法借助外力突破的,必須得自己感應天道、順應本心、自尋機緣,才能不斷使道心完滿,最終達到新的境界。
像黎堯這樣幾乎在心境劫上毫無瓶頸的人,實在是非常罕見,這種人一般都是修道的上上之才,天生就擁有堅定的問道求緣之心,甚至還有一種說法,這種人其實是某些在天劫裡失敗了的渡劫期大能的轉世,所以道心異常純淨,若是有大造化,還能從靈魂裡覺醒殘留神識,招來九九天劫,渡過後就能一舉飛升。
思及至此,羅掌門對黎堯更為看重,也默許了他對央鳴的親近,不再阻攔。黎堯築基之後,他不僅賜下本派頂級的秘傳功法,還送了極好的防禦法寶,生怕這位有可能是大能轉世的潛力弟子一不小心隕落。
現在的刺天派,急需一位天之驕子帶領門派複興。雖說是曾經的正道統領,但刺天派目前並不像剛入門的丞德道人所言如何強盛。修仙界人才輩出,它的昔日威名早已敗落,隻是因為早期的幾位供奉仍舊坐鎮,才沒有淪落到依附彆派的境地。
刺天派的衰落,是因為和死對頭無極宗有過一段時間的糾葛。當初無極宗興風作浪,刺天派作為正道領袖帶頭絞殺無極宗,卻被無極宗宗主暗算,聯合派中內應屠殺眾人,導致大量新星隕落,刺天派無人接手,時至今日,不過是憑借過去深厚的底蘊苟延殘喘。
羅霄自從臨危受命接下掌門一職之後,便一直想培養一位能將帶領刺天派複興的繼承人。他對黎堯寄予厚望,即使門派事務繁多,也經常抽空親自教導黎堯修行。
雖然被掌門關了五年,但對方對自己的關心和栽培,黎堯也深有感觸,隻不過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仍然是完成劇情。他暗自推測,按照這個設定,這個門派雖然不太行了,但是什麼秘境傳承之類的肯定不少,按照正常的套路,所謂的禁地肯定是奇遇的必發地。
黎堯試圖找係統驗證自己的猜測,但係統還是死活不肯出來,他也曾旁敲側擊地問過掌門,掌門隻嚴厲告誡他禁地十分危險,切不可擅自闖入之外,什麼也不曾透露。
算了!隻能靠他自己,危險與機遇並存,拚了!
為了找到央鳴的神階功法,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黎堯開始有事沒事就往後山跑,看到所謂什麼逃跑的小靈獸,那是決定要跟一跟的、看見什麼有點奇怪的樹根,那是絕對要挖一挖的、看見什麼天然的洞穴,那是絕對要去一去的、看見有什麼人影,那絕對得是什麼可疑人物來尋找寶物的……
等等?人影?!
這已經是黎堯在這半年內不知道第多少次探訪後山,已經從剛開始的小心謹慎到現在的熟門熟路。這次他又像往日一樣來碰碰運氣,試圖尋找什麼秘境的機關入口,卻看見一抹黑影轉瞬即逝。
黎堯隻覺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時已經沒了異常,樹木依舊是那個樣子,陽光透過密林的罅隙在濃霧裡宛如細長的線將天地連接,撲朔的鳥鳴一聲聲炸在頭頂,像是擊打進水麵的雨滴,在林子裡漣漪般緩緩散去。
他仰頭,看見森林以俯視的姿態看著自己,枝杈麻麻密密;他轉頭,看見一隻僄在樹上的灰紋鬆鼠,一下子竄入葉中。
根本沒有什麼人影。
正當他就要放棄的時候,隻感到一點冰涼的東西滑過眼睛,之後便失去了視覺。
“長得這麼俊秀,卻要死在本尊手裡了,真可惜。”
溫熱的氣息和冰冷的言語同時噴灑在耳邊,下一瞬,則是毫不留情的厲風,黎堯有意避閃,卻無從判斷環境,不敢冒失,而這念頭一過之間襲擊已近身,浩大的威壓撲麵而來,擊在身上,發出金玉交接的脆響。
“嘖……爾等小輩竟帶著上好的防禦法器?”黎堯聽見那男聲略帶驚訝地說道,“看來羅霄那老狗對你倒是上心得很,天禦缽上還有他的靈識,想必不出五個彈指,他就會趕來。”
“但是那又何妨,本尊看中的人,從來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