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完,大太太眼底笑意漸失,不鹹不淡道:“那你惦記哪個?”
場麵倏然凝滯,二姨太察覺不妙,立刻道:“誒,打牌吧,我等著贏錢呢。孩子的事改日再說。”
三姨太卻不領情,時間緊迫,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哪能放過?她正要開口,大太太把牌一扔,道:“穗芳先去玩吧。”
“是。”趙穗芳惴惴不安離開。
等小輩走了,三姨太越發沒有忌憚,直言道:“太太,穗芳同咱們大少爺是一同長大的交情,我聽說尤小姐性子溫柔,是個能容人的。不如就讓穗芳留在咱們家,一來我們姑侄不用分離,二來,也不必擔心她這軟弱性子嫁到彆家受欺負。您說呢?”
尾音落地,許久沒人應答。
慣會打圓場的二姨太此刻也不敢搭腔。
良久,隻聽大太太冷笑一聲,問:“穗芳也是這麼想的?”
“不曾,婚姻大事,女孩子家臉皮薄,我沒告訴她。”
大太太臉色緩和:“不枉關家精心養她一場。沒得同你一般糊塗。”
三姨太臉色一白。
大太太的話刀子接踵而至:“我問你,等尤小姐進門,是她做小,還是穗芳做小?尤家再沒落那也有美名在,我關家這般欺辱人家的姑娘,傳出去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你趁早歇了心思,靖瀾同穗芳有沒有情誼我不管,總之他一定要娶尤小姐,這是老爺子的命令,也是關家的承諾!”
三姨太哪裡還敢多言,鵪鶉似的縮著腦袋。
二姨太適時扔出一張牌:“五筒,讓穗芳回來吧,咱們接著打牌。”
不多時,眾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繼續打牌。
隻是氣氛到底帶著僵硬,連吃了二姨太三張牌,大太太笑罵道:“正經打你的牌就是,我還要你哄著不成?”
“是是是,是我非要逗我們太太高興。”二姨太說著俏皮話,半嗔半撒嬌,“您贏了錢可不許賴,要請我們去劇院看戲,就是小魚仙唱的玉堂春!”
大太太失笑:“少不了你的。”
這邊談笑風生,對麵姑侄倆神色各異。
牌局散後,二姨太特地跟上三姨太,敲打道:“我看你今兒又沒帶腦子出門,糊塗得很!咱們命不好,做小也就罷了,穗芳能從關家出嫁是多好的事,你倒要逼她做小?你想攀大少爺,保住老五老七的榮華富貴,可也得想想太太願不願意!”
三姨太接連受氣,這會子也不想忍,嗆道:“我比不得你,肚子爭氣,一生就是龍鳳胎,又最會討巧賣乖,太太喜歡你,連帶著三個孩子也受寵,我家老五老七的前程隻能我去掙。”
說罷就甩袖而去。
二姨太氣個仰倒,罵道:“蠢出生天!我就不該多嘴管你!”
趙穗芳落在後麵,愧疚道:“蘭姨,我替姑姑向您道歉。”
“好孩子,不關你的事,你隻管腦子清楚些,自有好前程。”二姨太說。
“是。”趙穗芳眸光微動,不經意問:“聽說尤小姐和表哥一起回來?什麼時候到?”
“明後兩日的事兒。”二姨太覷她,“小六也一起到,你多管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