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膽子跟原主撞衫,本身就很沒眼力見,他把對方罵到脫衣服又怎麼了?情緒受波動的人不還是他?
設定的魔力實在是強大。
謝不言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氣定神閒喝了杯茶,顯然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
“總之該道歉還是得道歉,”晏青瀾不習慣顛倒黑白,坦誠道,“我會去找那位兄弟說清楚。”
晏青瀾,主動道歉?
晏秋實仿佛聽到什麼天方夜譚的故事,他怕弟弟去找對方把房子掀了,或者找對方算黑熱搜的賬,到時候事情變得更加難收拾,忙斬釘截鐵地道:“他也配你跟他道歉?哪能讓瀾寶再受委屈呢?我去解決,剩下的交給我!”
晏青瀾被對方這堅定的態度搞得有些懵,他道:”不,還是我去吧。做錯事的人是我,男子漢不能這麼沒擔當……“
”不不不,瀾寶能認識到錯誤就很了不起了,對方想必也會受寵若驚!“
”……倒也不必!都成年了還靠家裡人出麵像什麼話?“
”這怎麼能是替瀾寶出麵?咱們一家人還分什麼你我?“
謝不言淡然喝茶,對這兩人不想做任何評價。
哢擦一聲,被晏青瀾握在手裡的茶盞裂開細細的紋路。
連根針都拿不動的晏小少爺把茶杯捏碎了。
整個茶室陷入灌了水泥的寂靜中。
晏青瀾忍了半天,實在是沒法兒忽略。
彆的也就罷了。
“哥,跟你商量個事。”晏青瀾心平氣和地道,“你能不能,換個稱呼喊我?”
他,一米八的純爺們兒,在家被喊瀾寶,像什麼話?傳出去他還混不混了?
晏秋實頓了頓,從善如流:“可以呀,那喊寶寶吧,以前我們都這麼叫你。如今你長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晏青瀾:…………
殺了他,就現在。
旁邊傳來熟悉的笑,很輕一聲,像不小心摁到的鋼琴琴鍵。
兩權相害取其輕,晏青瀾一臉麻木地道:“那還是喊前一個吧。”
茶壺重新擱回到火紅的小爐子上,晏秋實添了兩塊銀骨碳,這回晏青瀾讓他倍感欣慰,不管行為是否正確,起碼還有個認錯態度,都是他談話談得好。
雖然關於到底誰去收拾爛攤子這事兒還沒定論,但總算不辱使命。
“好呢,瀾寶。”
*
接近十二點時,謝家的人來了,謝老爺子年逾七十,身體還算硬朗,跟他一塊來的有謝不言的母親蘭芳和他的叔叔謝知,加上晏家這邊的人,總共有七個人。
落座入席,晏青瀾偷偷瞥了眼謝老爺子,他臉上皺紋不算多,依稀能從五官看出年輕時的俊朗模樣,還算有精氣神,行動間略有遲緩,瞧著像大病初愈。
這一眼,又讓晏青瀾想到位故人,是他離世許久的一位伯伯,姓許,小時候經常去他家蹭飯,他拄著拐杖在門口等他,說話時喜歡拖長語調,跟在他身後的嘀嗒轉動的鐘表一樣。
老爺子醃蘿卜是一把好手,將蘿卜用鹽醃出蘿卜汁,再揉搓將汁水倒掉,用冷開水衝洗乾淨,加入辣豆瓣醬、白醋、白砂糖拌勻用玻璃罐子裝好密封,放到高高的地方。
每次晏青瀾去了,總會搬板凳去夠,還沒開飯就能就著醬蘿卜吃好半天。
許伯伯笑罵他是饞小子。
自許伯伯離開後,晏青瀾很少再吃到同樣味道的飯菜了。
想著想著,那股懷念裡逐漸摻雜了些許餓意。
“謝……爺爺好。”晏青瀾乖巧叫人。
謝老爺子笑著望來,眼神裡滿是長輩看小輩的慈愛:“小瀾啊,不言結婚後有沒有欺負你?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可一定要跟我說,爺爺給你做主。”
哪敢讓晏小少爺親自開尊口呢?晏秋實忙道:“他倆感情好著呢,今天早上還跟我們說,說什麼……”
“新婚燕爾。”謝不言貼心地接過他的話。
聽著鬼都不信的話,桌上的人陷入不約而同的沉默。
唯有老爺子笑眯眯:“不錯。既然成了家,兩個人就該互相扶持,好好把日子過好。”
說著說著他歎息起來:“要是老晏這把老骨頭還在就好了,苦日子過了一輩子,也該讓他享享兒孫的福。”
胸腔震動,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