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它好難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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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早已結束很久,屋子裡仍是一股淡淡的玫瑰花味,也許是香薰,又或者洗衣劑,經年累月和衣物家具混合在一起,君銳家的味道。

“我回來了。”君銳朝玄關裡說。他將林稚年讓進去,從鞋櫃裡找出一雙新拖鞋。連吊兒郎當的走路姿勢都變得規矩,換了個人似的,大步走進客廳。

林稚年踩著綿軟的拖鞋跟上他。吊燈鋪散出溫馨的光,坐在沙發上翻書的老爺爺聽見動靜,轉過頭。林稚年在他注視下停住腳步,爺爺沒有說話,半褪老花鏡瞧了他們倆一眼。他目光跟君銳一般冷峻,眉眼有幾分年輕時俊朗模樣的影子。手裡抓的是一本風景雜誌,可林稚年莫名從他身上瞧出幾分書卷氣。

同樣頭發花白的婆婆聞聲探出廚房,端著的空白瓷盤子和鍋鏟放不下,又回去先處理廚房的事了。

林稚年知道自己不像愛笑的小孩一樣討人喜歡,但氣氛未免難捱。他是留在這等著判決宣布的,不知道君銳的外公外婆討不討厭小狗,他想萬一不讓養,沒人帶走它,會害君銳挨批評。

沙發一邊,爺爺放下書,看畫似的看林稚年。

林稚年被君銳按著隻能坐下來,小狗在他懷裡朝君家老爺爺汪了一聲,將林稚年的心臟喊到了嗓子眼。

糟了,老人家對自己跟它印象得更差。

隻聽外公悠悠開口:

“哎喲,不是眼花,真是兩個人。連城怎麼又瘦了?”

“回來了小銳,還帶同學來。很好的。”

那婆婆放好了鍋鏟,也離開餐桌往這邊走。她的聲音居然很軟和,又對沙發裡的人埋怨道:“那哪兒是連城,是不是老得都糊塗了。”

“得怪孩子們都長的一樣精神啊。”

也沒想到他們這麼溫和,林稚年聽君銳親自向他們介紹自己“這是我的同桌,叫林稚年。”他也跟著君銳問外公外婆好。

“這是?”君家外婆看向林稚年懷裡的小狗。

“撿來的。剛打過針,想養在家裡。”君銳如實說,他自打進門,乖巧禮貌得好像個樣板人,眼下洗了手,給外公外婆剝起瓜子來。

外婆完全沒有不喜歡寵物的意思,點點頭,嘴裡頭念了句“可憐的。”又翻出手拿包裡老花鏡戴上。

林稚年以為老人家想看看小狗,就把狗狗遞過去,結果是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小狗也從他懷裡跑出來,滿屋子撒歡兒的跑。

婆婆蒼老的手蓋著他的,“這孩子怎麼能這麼瘦呢,晚上多吃點。”

林稚年剛要拒絕,君銳的問題擋住了他,“今天怎麼來了,正想你們呢。”

“想了不來看看。早說過,要是你爸媽出差就去我們那兒。”外公說。

君銳連忙應著,說他們晚點兒就回。要是再晚,就到紀家蹭一頓晚飯。

他可不敢讓他們知道爸媽暑假離了婚,還有,說是待在爺爺奶奶家的圓圓其實是被他爸接走了。對他來說事小,可倆老人心臟都不太好,速效救心丸隨時帶在身上,就怕一著急氣著了。他不如裝得乖巧點兒,讓他們高興安心。

“嗯,才不管他們倆,你彆餓著就行。螃蟹在廚房,待會兒去給他們家也拿些。”外婆隨手指了指隔壁,一邊撥了下外公,“給孩子洗點水果嘛。”

“好,那這個小孩要吃什麼呀。”外公放下手裡的雜誌,先問外婆。被外婆笑了兩句。

“外婆她啊,要吃石榴,都看見你們帶過來了。我們自己去洗。”君銳先起身,低頭問林稚年喝什麼,意料之中得了“不用”的回答。

“去吧去吧。”外婆還擺弄娃娃似的瞧著林稚年的掌紋,朝君銳揮了揮手。

“你陪著他們。”

君銳剛按下要跟著起身的林稚年,卻聽外婆朝林稚年問起自己。他放緩了動作沒離開,豎起一隻耳朵。

“小銳好久都沒帶新朋友回家了,現在怎麼把男生跟男生調成一桌呢。來,偷偷告訴外婆,這小子在學校有沒有不聽話?”

“很聽話的,他在學校是個乖孩子。”林稚年非常明白君銳在長輩們麵前樹立的形象,答得不假思索。

“是嘛,怎麼個乖法?”外婆來了興致,追問起來。

“他……”林稚年愣了一愣,好半天沒說話。

他感覺身邊君銳的目光快把他盯穿了。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林稚年想不出一個君銳乖巧的地方。

遲到,不愛寫作業,回答問題確實認真,除了數學課那一次,不,還有開學第一天那次,好像還有物理課、美術……同學關係上,林稚年想起他拒絕的紙條,他想不理哪個同學就不理。教室裡敢打架,學校外也一樣……對了,校外那次。

“他見義勇為,助人為樂。”林稚年回答。

“這麼厲害了,講講。”外公麵上波瀾不驚的,翻書的速度都慢了,一看就也很好奇。

講講?這……能說麼。

林稚年思忖著望向君銳,君銳臉色難看,眼神裡寫的明明白白:你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咱們今天誰也彆走了。

他心裡比誰都忐忑,要是讓外公外婆知道,他開學報道那天就拖著剛修好的腿在校門口胡鬨,還不知怎樣呢。

君銳看林稚年斟酌半天,馬上就要開口,打算先拽他去廚房。

然而林稚年在他伸手過來時轉身麵向了外婆,君銳抓了個空。隻聽見他說,“數學老師的卷子丟了,誤會是我拿的,君銳他幫我們找到了呢。”

是不是太平平無奇了,林稚年觀察著兩位老人的神色,不知道他們相不相信這就是他所說助人為樂。

“呦,還是個小偵探呢。”外婆笑了。

林稚年鬆了口氣。

君銳也回他們一個友愛同學的孩子該有的笑臉,心下卻困惑於林稚年是怎麼知道的。

“沒了,就這一樣?再說說。”外公意猶未儘。

君銳剛放下的心又吊起來。

就在他以為林稚年仍會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例子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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