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門考試臨近結束，同學們都躁動起來。十一長假調了休還沒補完，校慶又霸占周末，他們這個月幾乎是天天在學校度過的。這回，還沒來得及高興，周六補上周五課的消息又出現在廣播裡。
一片唉聲歎氣中，唯獨林稚年有一點點欣悅。他還挺喜歡這種種周末見麵，不，上學的日子的。
對於君銳來說，不過就是周六周天剛上過學，星期一又去而已。清晨走在教學樓前的廣場上，君銳發覺今天自己居然還來早了。
“呦，這不是林稚年嗎？”他幾步上前，搭了手臂在熟人肩上，“你也來澄城中學上學了啊。”
“嗯，好巧。”林稚年也從容回道，十分配合。
周遭的同學如果這時看過來，估計真會覺得是一對許久未見的老同學在寒暄。
君銳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在清晨沒睡醒的太陽底下，隱隱閃著光亮。林稚年幾乎每一天都能看見這雙眼睛，可他最近越來越少與他對視。
君銳眼眸清澄，從不見陰霾。他短暫的取樂在開學後的某一天戛然而止，變得待他愈發……熱情。
林稚年不是無法適應關懷，更不是不信任君銳的真誠。隻是這樣的對待他頭一遭碰見，不知道如何回應最好。
“嗯，今天沒遲到啊。”
羅主任守門員一樣站在教學樓門前，對走來的君銳滿意地點頭。
後者麵露無聊，兩人正要經過他身邊。前麵的林稚年忽然腳步一頓，回手按住他胳膊。
君銳跟著從教學樓大門往裡望，女生匆忙追著一團白絨絨的東西跑下中間的寬敞樓梯。望見羅主任背影，她險些震驚出聲，捂住嘴朝他倆露出求助的目光。
是紀夏時，君銳懷疑上周考試太忙，沒給她足夠的發揮空間。好不容易考完了，鬨人係統又開始活躍。
身後一陣聲響，羅主任正要轉身。一股大力扯住他的衣袖，君銳麵露關懷：“欸，羅主任，您早上吃了麼？”
羅主任停下來想了想，“吃了啊，吃了。今天知道關心起老師來了，都快去上課吧。”
“那我有道英語題想問您。”君銳趕緊接上。
“英語？英語題問英語老師啊，怎麼，七班英語老師不好好給你們講？”
“不是，是數學題。說錯了。”君銳停下腳步，讓林稚年替他將書包拉開。
“你這孩子……唉，好啊。要是大家都像你這樣，我不知道少白多少頭發，該讓大家都學學。”
君銳的書包內容一目了然，隻有一串鑰匙躺在裡麵。其餘彆說數學書，連冊作業也沒有，根本就是個空口袋，林稚年硬著頭皮找了半天。
紀夏時在一樓大廳裡尋完一圈兒，追著毛團子一路飛奔出了大門。
她在羅主任背後急急刹住腳步，但絨團團並沒有遵循交通規則，它汪叫一聲穿過羅主任的褲腳之間。
在羅主任憤而轉頭的功夫 ，幾步奔到林稚年麵前，一躍蜷進了他懷裡。
“羅主任好！”紀夏時帶著鎮定的微笑，偏過腦袋來捉住了羅主任的視線。
“好，好。那剛才什麼東西？”
他想回頭去看看，紀夏時忙又拉住他問起考試的事情。
君銳趁此機會提上書包，把林稚年懷裡的小狗裝了進去。
羅主任再轉回來時，三人匆匆念著老師再見，兔子般飛快逃進樓裡去了。
今天的羅主任，心情原本不錯。
然而，先是經曆了清早被撞，半天沒找到肇事動物，又收到了各科老師連夜判出來的卷子。午間看過老師們統計的分數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傅雪還沒走到他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他的聲音從走廊對麵飄來:
“但凡學一點兒習都不至於退步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