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人麼。對了,你帶作業了嗎?”君銳問。
林稚年不知道出來家訪為什麼要帶作業,他隻有鑰匙與筆記本、圓珠筆之類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下次帶著,我們一起做。”君銳說,“今天可以做我的,開始吧。”
林稚年怔愣地坐在沙發上,君銳則坐到了他身邊。
“做作業?我不是……家訪麼。”
林稚年本以為家裡沒人,家訪的話需要等家人回來,但君銳似乎不像是邀請他來家訪的。
“來我家玩兒不行?一天不乾活你難受,那這樣好了。”
茶幾底下的雜物籃裡有一副金絲圓框平光眼鏡,連城以前畫肖像的時候拿給他用的,君銳拎出來戴在臉上。他端正了坐姿,一臉嚴肅問,“林同學,君銳在學校表現如何?”
像是換了個人,君銳發尾的顏色在學期初剪了幾次之後,已經徹底消失了,變成純粹的黑發,又讓眼鏡添上幾分書卷氣。
林稚年顯然還沒進入狀態。
“怎麼,君銳是在學校表現得不好嗎?”君銳沒聽到回答,又問了一次。
“很好。”林稚年連忙回答。
君銳把嗚嗚兜在懷裡,捏捏它的耳朵。
“有多好啊?”
這回林稚年不再理他了。
最好。林稚年想。
兩個人之間氣氛古怪起來,林稚年也摸摸嗚嗚的腦袋。嗚嗚舒服地汪了一聲,從君銳懷裡跳出來打了個滾,露出肚皮給他。
林稚年蹲下去跟嗚嗚玩兒。
嗚嗚打著滾,一路從沙發腳蹭到掛著電視的牆底下。
長形的小矮櫃裡塞滿影碟,嗚嗚跑過,撞掉了一隻標著散打比賽青少年組字樣的獎杯,林稚年連忙扶起來放好。
正起身時,他在櫃子底下發現兩本書。它們倆狠狠折了外皮,看起來像是被大力扔在一旁的。
他拾起來,不知道往哪處空隙放。上麵的上架建議都是“哲學”,君銳還看這種東西麼?
“在想什麼?”君銳走來看見他手裡的東西,笑了笑,“哪兒撿出來的,喜歡哪本拿回去看。”
林稚年拒絕了,君銳就拉開書櫃,將它們一一放了進去。
“不過也就是把廢話整理起來。無聊得令你覺得驚歎,世上還有這麼多沒趣兒的東西,不如看數學書來得有用處。”
那裡整整幾列似乎都是同樣類彆,和君銳嘴裡的嫌棄根本不一樣。
“還以為你不會看這種書。”林稚年說。
“隻有看了才配說不喜歡,你以為呢。我在你眼裡到底什麼樣兒?”書是暑假腿傷被關在屋裡無處可去,就都拿來看了。看得心煩才丟在一邊,。
林稚年想了想,他以為他跟君銳已經足夠熟悉,於是實話實說,“從前以為,你不是好人。”
他自認為的言下之意,是現在知道了,你是很好的人。
“噢?不是好人,你第一天就是那樣看我的對不對,林稚年。”君銳的語氣變了。
“我以為……”
君銳偏過頭去看他,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林稚年竟然無法判斷他是不是生氣了。
“對不起。”林稚年發現自己自從遇見他,幾乎將全部的對不起跟謝謝都用在他身上了。
他後來見過君銳在報道那天抓著的男人,那人就走在林稚年前麵,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