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銳切實感受到了校園生活的艱辛與不易，“咳咳，羅主任。一個人如果是天才，那的確很讓人豔羨。但是如果一個人又天才又努力，甚至努力的部分還要更多。任誰也會動容。當然我指的也不僅僅是江嶠，班裡很多人都是這樣子，所以更應該讓他們——”留下姓名。
“所以更應該讓他們節約出寶貴時間來學習，你，就是替代他們節約的機器。去吧！”裴老師出現在主任身邊。
“？？？”
禍水東引失敗，完全沒被他的煽情方案迷惑啊。
“這兒也有去年的演講稿，我去給你拿。但你敢照著讀就死定了。”裴老師轉身上樓。
君銳丟下筆跟著他走了出去。
他需要站在大禮堂外台階上最高的地方，俯視整個廣場。
臨時找出來的襯衫並不合身，但難掩他的清朗帥氣。
很配初夏的陽光，曬久了有些熱。
集合的隊伍裡傳來討論聲，林稚年抬頭去看，有些驚訝。
君銳並沒有跟他提前說起這件事。
無數目光跟著君銳的每一個腳步，直到他在話筒前站定，手腕輕壓，調整過麥克風，自信地開口。
要是有辦法把它記錄下來就好了。
林稚年想，他左右看看，學校是有安排攝像機的，隻是不知道這卷帶子最後會存在哪裡。
他在台上真的很好看。
林稚年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君銳走到講台上，現在瞧起來，除了頭發是乖巧的純黑，手上也已經沒有護腕了。
最近兩天君銳都沒有出去打球，一直在屋子裡忙學習啊。
話筒被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擺正，廣播裡傳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校園上空。中規中矩的讀稿，一字一句被他清晰念出來，似乎比飛揚跋扈的他更吸引人，但字裡行間仍聽得出君銳自己的影子。
他依次領所有人致謝老師，致謝長輩。
“……在父母的殷切期盼與老師的諄諄教誨下，我們終於長大。在這裡我們得到了決心、摯友與勇氣，澄城中學的同學們將會一生擁有，我們的心永遠不會分開。
“回望過去成長的足跡，短短旅途上灑滿了歡笑與淚水，為我們所有走過的歲月歡呼吧。親愛的，同學們——”
他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掃過台下的每一個人，最終停留在一個人身上。
目光相接，在他明亮的眼底暈開一片溫柔。
七班的位置要更偏僻一些。好遠啊，林稚年想。
但那雙狹長而美麗的眼睛裡，體貼地含著笑意。
謝謝你陪我長大。親愛的，我真想吻你，在這兒。
“好了，現在輪到羅主任來說幾句。”
“不是都說完了嗎？”羅主任用眼神示意君銳。
“羅主任說，還想再給我們說幾句鼓勵的話。”
沒想到這小孩還是睚眥必報，根本一點兒沒變嘛。
“咳咳，同學們呀。這幾天自由複習過去，就要考試了。彆緊張。你們已經足夠努力，吸收了足夠多的知識，隻要在考場上自信地發揮出來，一定可以取得優異成績。那些不自信的啊，也沒關係，趁著這兩天多學一點是一點，一定就考到了呢，去做就好！最後，祝咱們全體同學，一切順利，取得理想成績。加油！”
羅主任挺直了微微有些中年發福的身軀，舉起他大大的拳頭。
不知道誰起頭，底下的同學們異口同聲補了一聲洪亮的“加油！”
高考那一天，隻記得天氣微微有些陰。
君銳考完最後一門走出考場的時候，心裡還念著不小心做錯的題。才五分鐘，就忘得乾淨了，難得有這樣的時候。
倒是羅主任和傅老師幫著檢查準考證時著急的臉，十分清晰。
過往的題目就更顯得模糊了。
確實是有同學考完後心情忐忑，但大部分同學都像剛出籠的鳥兒一樣。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剛剛開始。
“畢業快樂。”
連城回來班級，在黑板上寫下堪稱藝術品的四個漂亮的大字。
紀夏時也忍不住畫上幾筆，她一上手，其他人自然也要畫。
“喂，周岩！我要畫的是隻小兔子。”紀夏時出去幾分鐘，回來自己的半成品兔子就變了樣。
“啊？你這小兔子，耳朵怎麼是扁的。我還以為是隻熊呢。”
“就算是熊，也不能是這種熊吧？”紀夏時跟黑板上四爪著地的大熊大眼瞪小眼，為什麼爪子這麼尖？身體這麼大。好像還畫了眼線，看起來很凶的樣子。
“熊就是這樣啊！”周岩據理力爭。
“就……不能是這樣嗎？”徐鯉拿出她的小熊掛件。
周岩撓撓頭，“那好吧，要不換成熊貓吧？”
“那也行。但是有沒有可能，你現在畫的這個花紋其實是斑馬身上的？”許雷欲言又止。
“哦哦，我光想著是黑白的了，都有點懵了。”
“蔣菡，視力要注意呀。你離黑板太近了。”君銳擠不進去，隻能坐在教室第一排乾指揮。
“你彆踩著旁邊的人，周岩。”君銳說完，站在周岩身邊的林稚年紅了耳尖。
“許雷同學，家屬在門口找你呢，允許你暫時休息一小時。”恰好淩琳來了，君銳想走過去搶個位置。
“休息一小時？家長都要來了。你們一小時內趕緊把它擦掉還來得及。”
走進班級的傅老師看著黑板上詭異的一些動物，陷入了對自己生物水平的深深思索。
“喲，你們班畢業了，還在學史前生物呢。”裴老師路過，正趕上這幅場麵，順便還打算帶走君銳，畢竟他的誌願和一班其他同學一起看會更好些。
傅雪原本的思路直接被裴策打斷，伸手就用濕毛巾蘸水擦出“家長會”三個大字。
擦完之後，莫名其妙。
“好像不開家長會了啊，我都忘了。”傅雪歎了口氣。
“挺好的。”君銳忽然扯住林稚年，“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新家長，林稚年。”
“嘶，你小子，少揍你了是不是。認真報誌願，有什麼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林稚年先回答的，說完還抬頭認真地看了傅老師一眼。
眾人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當起家長來了。
連君銳也忍不住和大家笑成一團。
原本以為之後還會回來許多次，可領通知書那天，仍是不少人最後一次來學校。
“恭喜你，君銳。你真的是很優秀的小孩兒。”傅雪頓了頓，“不止是成績。”
將大片樹蔭落在身上，暑熱襲人，盛夏真的來了。
“你去哪兒？”君銳跟傅雪並肩走在甬道上，身旁人一絲不苟的短袖白襯衫配上咖啡色西褲。品位獨特，形容卻頓生瀟灑之感。
君銳忽然想起，初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裡是某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