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下去了。
好一會兒,他終於回過神來,重新看向正一臉錯愕的李蘭,歉意地道:“抱歉,我好像有點太激動了。隻是因為我母親是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我從小就知道沒有母親的孩子過得是什麼苦日子。你女兒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我很喜歡她,所以自然也不希望她和我一樣過著沒有母親愛護的苦日子。我知道你也是一個很好的母親,但是,我可能有點太激動了,抱歉。”
“沒關係的,白公子,我理解的。我母親也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你說的那種沒有母親愛護的苦日子我也經曆過,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李蘭柔聲地勸慰道。
“不過,”她又繼續道:“白公子,我還是必須來救你。你在辭彆的時候曾說信守承諾就是你的氣節,所以答應了我要送我揚州就一定會做到。但是白公子,不止是你有著自己的氣節,我也有著我自己必須保留的堅持。我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你為了保護我們就去送死,我想幫助你。”
頓了頓,她又補充到:“至於我的女兒,我想她也不會願意自己有一個毫無氣節見死不救的母親。她會理解我的。”
兩天的相處下來,這還是白臨風第一次看見李蘭如此認真地說話的神情。她的眼中那幾乎不可撼動的堅持,讓白臨風覺得詫異的同時,心底又隱隱地有了幾分觸動。
一聲淒厲的喊叫劃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兩人循聲往去,看見了那幾個山賊。他們的身上早已變成了一個個巨大的火人,此時正奔跑著朝山外跑去——山外不遠有個小池塘,他們應該是想跳進塘子裡用水滅火。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跑到池塘邊,被火焚燒著的大腿就已經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砰然倒在了地上。幾聲淒厲的哀嚎過後,山穀間又重新歸於了平靜。地上,隻剩幾具黑黢黢的屍體。
看見這慘不忍睹的一幕,李蘭這才恍然回神自己之前做了什麼。她略有些不安道:“我就這樣把他們燒了,會不會有一點太狠了。”
白臨風道:“不狠,這些人殺了至少上百人,現在你把他們燒了也是他們罪有應得而已。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擔心李蘭還在因這件事而揪心,白臨風索性乾脆地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剛才說那個車夫大哥也來幫忙了,他人呢?現在在哪?”
他話剛問出口,那車夫便一邊喊著“白公子”一邊來到了兩人麵前,原來他是因下山時被路上藤蔓絆倒,這才耽誤了一些時辰。見到山賊們死時的慘狀,那車夫在害怕之餘也不免有了幾分慶幸,“白公子,還是得多虧了李夫人能想出這個好辦法啊,要不然危險的可就是咋們了。”
白臨風看向李蘭,“這辦法是你想出來的?”
李蘭點頭,“以前讀過《孫子兵法》,覺得火攻這個計謀用在這裡正合適便用了,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我也覺得很意外。”
白臨風笑著道:“用火攻的確是個好計謀,但你能進行地那麼順利,主要還是得多虧了那些酒。要不是先倒了那些酒助燃,隻怕這火也不容易燒起來。”
他又繼續道:“不過,若是一般的酒恐怕也不會助燃得這麼快,你們找來的這酒也是厲害,竟然能那麼快就燃起來。”
李蘭笑了笑,道:“這酒不是我找來的,是車夫大哥放在了馬車車廂的座椅下後才被我摸出來的。至於這酒為什麼厲害,你得問問車夫大哥了。”
那車夫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就把酒的來曆說了出來:“那酒是我婆娘老家的土酒,也不知道是什麼法子釀的,雖然土是土了點,但味道確是辣人的很。哪怕隻是沾上那麼一點兒,那也就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