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絮換了身衣裳,想了想又把前些時日親手給父親母親縫製的兩套中衣帶上,照舊是麗珠留下看家,彩繡陪侍。
尚未進門就聽到裡麵有說話的聲音,懷墨堂的丫鬟領著她去了中堂。
“見過母親。”
趙大夫人坐在屏風前正喝茶,菱絮柔順請安,又從彩繡手裡接過托盤親手遞上去:“這是女兒為父親母親做的中衣,女兒手藝不精,讓母親見笑了。”
趙大夫人連看都未看那盤子一眼,身邊的大丫鬟接下,隨手放在一邊。
“坐。”
丫鬟又奉上一盞茶。
菱絮謝過,端坐在側,正要問母親叫她來所為何事,從屏風後出來兩個男子。
一個身形高大,蓄著絡腮胡,形似中年,正是菱絮一年見不了三兩麵的親生父親,如今的禮部郎中趙大人。
另一個挺拔高挑,麵容白淨,著一身道袍,麵含微笑。
菱絮沒在意,更沒有盯著人看,隻當是父親的客人,自己則起身給父親請安。
不似時常膩在身側撒嬌的蓉玥蓉婧,這個三女已有許久不曾見過了,越發高挑,也越發貌美,就如一朵到了時候要盛開的花,攔是攔不住的。
趙大人心情一時複雜,盯著她的頭頂看了許久,方才叫她起身。
“菱絮,還不見過道長?”
菱絮這才正眼瞧那道士,不看還好,對上那雙眼睛登時便嚇了一跳。
這不是那日在白雲觀見過的道士?怎會在她家中?
他笑意不變,見了她似乎也有些許訝然:“原來這便是貴府三姑娘。”
菱絮心下有些慌,也還是行了個禮。
誰也沒瞧出二人不對勁,趙大夫人卻像是等不及了,當著這院內諸多人的麵直直便開口:
“那日在山上,卞龍王說你怪夢纏身,她因事不能為你解難了,這位是龍王的師弟,專替她來赴約。”
說到這裡她語氣帶上幾分不耐:“如今為你把人請回了府上,你現在就把那夢說清楚,道長會為你解決的。”
趙大夫人心中必然有怨,一來那日沒能幫大女兒二女兒看看,二來當時在房內卞龍王說得模糊,隻說怪夢怪夢,這不是菱絮一人的事,事關整個趙府安危,而她的三女也從未想過主動把夢境內容告訴她。
自然她是不願管這事的,可這個女兒著實是處處不討喜,不懂事也不懂規矩,隻會為家中帶來災難。
趙老爺聽出妻子不悅,可當著客人的麵,家醜不可外揚,於是輕咳兩嗓子。
“你母親說的是,機會難得,有道長在,你且放心說就是。”
菱絮愣住,全然沒想到叫她來是為著這事。
口中句句是為她著想,卻連眼中的厭惡都藏不住,當真是為了她嗎?
還有這道士,菱絮沒有見過許多人,更不懂大道理,可他令她感到極為不適,上一次見麵是,這一次見麵也是。
菱絮低了低頭,這一回笑意更燦爛些,宛若純真孩童。
“女兒今日出門正是為著這事呢,上次見麵,卞龍王私下裡教了女兒一個法子,卞龍王神通廣大,女兒如今已經不再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