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叔叔向洪濤父親告狀時,洪濤隻用了一句話就把父親和金月的父親都給噎得沒話說了,這句話洪濤的父親確實說過,而且不光說,也是這樣做的,金月的爸爸也不止一次的表示支持。現在輪到自己的女兒去開眼界了,你能說不對?那不是當著孩子麵說大人都在撒謊嗎!你說對?明天他們倆就敢去頤和園!
最終的結果還是妥協,洪濤答應下次再帶著金月出遠門,必須提前打招呼,洪濤的父親和金月的父親也不在這個問題的對錯上追究了,全當啥事也沒發生。
“洪哥啊,我怎麼覺得我是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啊!”金月的爸爸琢磨了半天,還是對洪濤的父親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你這可不能怪我啊!當初我就告訴過你,我這個兒子我自己都摸不透,他整天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可不是哥哥我坑你吧!?”洪濤的父親也急了,這玩意還帶找後賬的!
“不是,我不是後悔,我就是覺得吧,你們家這個小子和彆的小孩不太一樣,你看他和咱們說話時那個眼神,那是小孩子的眼神嗎?他好像看著咱們是小孩子一樣,尤其是衝著我笑的時候,我怎麼看怎麼像在嘲笑我啊!”金月的爸爸趕緊解釋了一下自己這麼說的緣由。
“照你這麼說,我兒子難道是狐仙?要不就是被鬼混附體了?我說老金啊,咱能不能唯物主義一點啊!”洪濤的父親顯然沒有金叔叔這種感覺,就算有,他也不會說出來,還得玩命否認,畢竟那是自己兒子,就算他是個怪物,也是兒子。
“得,不說了,不說了,這個狐仙都出來了,咱們還是下棋吧。”金月的爸爸也覺得這個問題說不清楚,乾脆不去想。
當滿街的楊樹開始向外散發白絮的時候,夏天就就算是宣告來臨了,大家急急忙忙的脫掉了厚重的毛褲、毛衣,然後換上單衣單褲,不過顏色依然是厚重的,就像是看黑白電影,滿街都是藍、綠、白。街上、胡同裡的小孩子們就像驚蟄之後的蟲子,逐漸開始活泛起來,每天放學之後,到處都可以看到一群一夥的男孩、女孩,要不就是在拍煙盒,要不就是在跳皮筋。
洪濤從來不去拍煙盒,上輩子他都拍夠了,這輩子就不想再複習複習了,在冬天還看不太出來,到了初夏之後,洪濤和同年齡的男孩子站在一起,保證是最顯眼的那個。不光因為他個子高,眼睛又長又細,主要是他的那身打扮和看人的眼神,你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小孩,就好像是把一個幾十歲的大人縮小了之後放到了孩子堆裡。
另外他還出奇的乾淨整潔,一身裁剪得很合體的綠色上衣和褲子,永遠都是熨燙得平順筆挺,雖然由於洗得時間長了,綠色已經不那麼純正,稍稍有些泛黃,但是越這樣越能顯出他的與眾不同,一身舊衣服都能穿出毛呢套裝的感覺來。不光是外衣筆挺,裡麵那件白汗衫雖然隻是棉布的,但也永遠是熨燙得平平整整,領子上麵還彆著一個小小的毛主席像章。
其實洪濤對自己的穿著並不太滿意,這已經是他儘最大努力弄出來的衣服了,兩身綠色的、一身藍色的,都是用父母穿剩下的舊衣服改的,目前他也找不到其布料了。的確良他不太想穿,上輩子的人都講究穿麻的、真絲的、純棉的、竹纖維的,化纖的玩意不值錢,不過除了能找到白色的棉布替換的確涼襯衫之外,他還真找不到其它布料可以替代這藍、綠兩種顏色的化纖褲子。
自己有了合身的衣服,必然不能虧待了金月,沒有布料沒關係,咱有手藝,普通的白襯衫也能讓它變個樣,什麼燈籠袖啊、荷葉領啊、各種花邊啊、加幾個布帶子、弄個假腰帶、收腰、捏褶、後背鏤空。。。。。。反正能想出來的花樣洪濤挨著個的給金月改,以至於金月到了後來,居然找不出一件在這個時代看來正正經經的衣服來了,氣得金叔叔和郭阿姨看見洪濤就瞪眼,但也隻能瞪眼,好歹洪濤算是金月的輔導老師了,總不能教會了自己家孩子就罵老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