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士正是長史程武,微微點頭,慨然道:“想昔年武帝之時,深入大漠,西域之地,無不望風而降,疆域之大,著實令人唏噓。”
他二人雖然知道西域之地,但並無多少了解,來到這裡半年之後,從地圖和當地土人的口中,加之親眼所見,還有來往商隊的談說,才知道關外的疆域竟然不比中原小。
郭淮的眼睛裡閃著光芒,緩緩道:“但願你我能夠正如衛青、霍去病那般,立功沙漠,長驅數十萬眾,縱橫西域,放不枉此生矣。”程武鄭重點頭,言道:“馬將軍對我們倍加重視,撥給錢糧無數,又有兩關關稅一半充入軍中,加之五萬西涼精騎,如此強盛,實出吾之意料,最多三年,便可練出一支百
戰之師來!”
“三年麼?”郭淮微微一怔,蹙眉望著遠處的黃沙,陷入深思之中。
程武失笑道:“怎麼,伯濟連三年都等不得了?”
“非是等不到!”郭淮微微搖頭,看著程武,眼中又有了擔憂,“三年時間,是來得太快了,中原不能一統,殿下又怎會允許你我出征西域?”
“這……這倒也是!”程武也微微歎息,如今魏國占據半壁江山,還有東吳虎踞江東,蜀國雖然日漸強盛,但要想在三年內統一天下,誰也不敢相信。
“中原局勢如何了?”沉默半晌之後,郭淮再次問道。
“殿下奇襲弘農,丞相和襄陽王占據南陽,正陳兵函穀關,洛陽……不保!”程武頓了一下,緩緩地說出最後兩個字。
“不保?”郭淮再次皺眉,雖然他已經歸順蜀國,但還是不覺得魏國如此不堪一擊,即便麵對劉封,仗著城池和地勢之利,加之中原的援助,怎能受不住洛陽?
程武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卻浮現出一絲古怪:“洛陽守將並非彆人,正是夏侯楙!”
“是他?”郭淮一陣意外,頓了一下才手扶欄杆,怔怔說道,“漢室中興,天意也!”
“駕——謔兒謔兒——”
“汪汪汪——”
就在二人心事重重的時候,忽然關下傳來一陣喧鬨之聲,隻見一人白盔白甲,胯下一匹純白色的戰馬十分英俊,正從官道上飛馳而來。
那匹馬的後麵,狂奔著五條黑毛犬,個頭極大,用一條繩索連在一起,往往大叫,行人見之,紛紛避讓,倒不是怕那戰馬,而是擔心被惡犬所傷。“又來了,真是胡鬨!”郭淮臉色一沉,甩動披風,快步走下樓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