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過,為何劉封一眼便識破了?
“殿下說笑了,”短暫的失神之後,方仁才回過神來,咽了一口唾沫,強笑道,“小的不過是一名兵卒,什麼甄家的人,小的實在不知。”
“嗯,心理素質不錯!”
方仁還在勉強解釋,劉封卻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自己根本沒有聽懂,但此刻內心卻是一片空白,劉封的一句話,徹底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和說辭。
“大哥,什麼是心理素質?”沉默之時,劉封左首一員身形高大,麵色黝黑的武將瞪著一雙大環眼問道。
“臨危不亂,驚而不慌,倒是做間諜的好苗子。”
劉封並未回答那人的話,卻還在打量著方仁,一隻手摸索著下巴,像看一件東西一般審視著他,方仁不僅渾身汗毛直立,雞皮疙瘩起了一層。“方仁,殿下並未派出兵馬去偷襲虎牢關,你還不從實招來?”就在劉封笑而不語,方仁滿頭大汗之時,另一邊一名文士也開口了,歎了口氣說道,“倒是鄴城甄家的長子甄
顯從長安借了我軍一艘大船從水路回家拜壽,如此看來,甄顯是永遠也無法回家去了。”
“啊?你們這,這是……”方仁聞言,渾身如遭雷殛,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到了此時,他才恍然明白,感情自己百般算計,夏侯楙千萬囑咐,到了劉封這裡,都隻是一場笑話而已,蜀軍根本沒有
去過汜水,所有的謊言從開始就不成立,豈不是荒謬至極?此刻的方仁,腦海中一片空白,手足無措,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精明,渾噩之際,隻聽劉封緩緩說道:“方仁,你奉命巡守汜水,以為甄家之人便是偷襲虎牢關的兵馬,將其儘數殺害,卻發現犯下大錯,那甄家乃是皇親國戚,勢力極大,但事已至此,你便鋌而走險,謊報軍情,想要從夏侯楙處討些犒賞,遠走他鄉,卻不料被夏侯楙利用,又
派到吾軍中來報信,是也不是?”“是,不是不是,”方仁剛要點頭,又連連搖頭,忽然看到劉封的目光漸漸冰冷,渾身一軟,跪倒在地上,大哭道,“是是,小的不過是想報名而已,殺了甄家的人也,也是
身不由己,小的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還請殿下開恩,繞過小的一命。”劉封剛才一番話,說得條理分明,簡直如同他親眼所見一般,方仁心中最後一道防線被突破,徹底亂了方寸,更被劉封的精明所震懾,似乎自己所有的心思,在他眼裡都
無所遁形。
卻聽劉封言道:“嗯,按理來說,你所作之事,倒也情有可原,但甄家的人不會如此作想,你想騙些錢財逃命,本也是無奈之舉,但你未免太小看了甄家的實力。”那文士也點頭說道:“不錯,甄家商隊行遍天下,結交無數綠林好漢,三教九流都有涉及,你殺了甄家長子,甄家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凶手,汜水之事,恐怕隱瞞不了
多久,等他們知道此事是你所為,你覺得能逃過他們的追殺麼?”
方仁聽到此處,不由渾身戰栗,又出了一身冷汗,隻覺得口舌發乾,跪在地上呆若木雞,麵如死灰,他十餘年混跡於江湖,怎會不知道江湖人的手段?
從始至終,他忽略了甄家的手段,要論千裡追殺,甄家的實力,或許比之魏國還要可怕。魏軍不可能追殺到蜀國境地來,但甄家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