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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忽然東門處有人驚呼,傳來哭嚎之聲,眾人趕去一看,原來這裡的一棵老槐樹起了火,樹乾斷裂,掉落在橋下,正好砸中幾個躲藏的孩童,有三人竟被燒死。
一時間眾人靜默,神色各異,暴雨之中大樹起火,實在怪異,而且還有孩童喪生,恐怕不是吉兆了。最重要的,是兩月前孫權禦駕親征,見槐樹冠蓋亭亭,極為茂盛,便在此折枝賜予出征大將,豪言擊退魏兵之後,將封這棵樹為得勝槐,官兵為此還小心保護,加了圍欄
,不讓百姓靠近,沒想到竟起火燒光了,隻剩黑黢黢的猙獰枯枝。
承乾宮內,太子孫亮躲在潘皇後的懷中瑟瑟發抖,直到外麵怪異之聲消失,才在金甲侍衛的保護之下來到宮外,園內草葉花木水珠點點,在陽光下泛著光芒,一切如常。
潘皇後餘悸尚存,馬上命近侍傳令太傅諸葛恪、丞相朱據等到禦花園來見駕,發生此等大事,他們母子已經六神無主了。
侍從還未出門,又回來稟告,正是諸葛恪等大臣在宮外求見,潘皇後馬上讓孫亮到禦花園接見群臣,她則在房中旁聽。
孫亮來不及坐下,見諸葛恪先走進來,便主動跑過去問道:“老師,剛才晴空響雷,無雲而雨,卻是為何?”
諸葛恪神色凝重,拉著孫亮的手來到亭台讓他坐下,眾人行禮完畢之後,才歎道:“無形有聲,謂之妖鼓;無雲而雨,謂之天泣。”
“妖鼓,天泣?”孫亮抬頭看了看天空,天色依舊湛藍,陽光刺目,大眼睛看向了宮殿方向。
“太傅,此等天象,是吉兆,還是凶兆?”潘皇後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回皇後,妖鼓響動,境內必有妖孽,乃是亂象,”諸葛恪看了一眼朱據等人,見眾人低頭,隻好自己解釋,“天者,民心也,天泣實為民泣,恐百姓對朝廷有所怨言。”
“這便是凶兆了?”潘皇後聲音微冷。
“倒也不算凶兆,隻是警示!”諸葛恪抱拳道,“妖鼓稍停,大雨過境,皆是轉眼即逝,若有亂起,大可平定,民心有怨,亦可安撫。”
“嗯,既然如此,便不算大事了!”潘皇後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城中之事,還是要儘快稟告陛下才是。”
“遵命!”
諸葛恪和朱據等人安撫孫亮,叫他大放寬心,孫亮才不過五六歲,片刻間便將剛才之事忘懷,拉著諸葛恪陪他敘話,將其餘人趕出了禦花園。
皇宮外,太常滕胤一臉凝重,問呂據道:“丞相,如此異相,不知有何警示。”
呂據目光深邃,麵色憂慮,歎道:“陛下執意出征,民心不順,江東如危巢之卵,隻恐有大難呐!”
滕胤驚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呂據沉默片刻,言道:“老朽隻好再次上書,勸陛下退兵,但願陛下能夠因此明悟,留存兵力餘銳,保我江東一線生機。”
滕胤抱拳道:“吾願與丞相一同聯名上書。”
呂據欣慰笑道:“如此甚好!”
“丞相,大事不好!”就在此時,一名文官匆匆而來,滿頭大汗。呂據見是丞相府的人,皺眉道:“何事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