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會點頭道:“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不必有上將,那寇婁敦若在軍中,也能擋住薑維,能保營寨不失,隻可惜此人隻是一莽夫耳,有勇無謀。”
砰——
毌丘儉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叮當作響,沉聲道:“鐘士季,你莫要逞口舌之利,諸將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死戰,豈容你如此輕蔑?”鐘會這話簡直是字字誅心,每說一句話,都像是打在毌丘儉臉上,似乎所有的過錯都在那些死去的武將身上,這可都是多年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死後還被人如此奚落,
任他如何忍耐,也無法壓製了。“將軍,在下之言有何不妥?”鐘會卻毫不畏懼,眉毛一挑,淡淡說道,“寇婁敦勇冠三軍不假,何以卻被那胡奮所殺?再說今日山中之戰,諸位將軍已然將漢軍圍困,何以
又叫其突圍?
若有一上將在場,必能儘殲敵軍,將軍又何以會背腹受敵?
不過將軍若是能早日攻下章丘,此番布置尚不失為精妙之局,隻是……唉!”
毌丘秀見鐘會又說他們幾人無用,連毌丘儉也有責任,氣得臉色鐵青,鏗鏘一聲抽出寶劍,破口大罵道:“鐘會小兒,你屢次羞辱我等,是看我寶劍不利麼?”
毌丘儉霍然起身,盯著毌丘儉大喝道:“放肆!還不退下?”
“大哥?”毌丘秀麵容扭曲,握著寶劍的手顫抖著,一張臉快要滴出血來。
毌丘儉盯著他:“退下——”
“嗐!”毌丘秀氣得嘴唇哆嗦,轉手一劍砍在旁邊的柱子之上,木屑飛舞,憤然離開了大堂。
“如此氣度,焉能成大事?”鐘會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搖頭歎息。
毌丘儉聞言氣得胸口一陣發疼,轉頭冷冷看著鐘會,緩緩道:“末將愚鈍,實不敢勞先生為參軍,明日自當奏報陛下,請將先生調回。”“嗬嗬嗬,”鐘會聞言一陣輕笑,毫不畏懼地迎著毌丘儉的目光,抱拳道,“在下也正有此意,吾已派師纂前往河內,將此處情形親自稟告大都督,將軍調兵不利,部將無能
,請大都督另外派遣大將來督軍,以保青州。”
“豈有此理?”毌丘儉聞言臉色微變,想不到鐘會竟然先向司馬懿報信,而且還有奪取兵權之意,指著鐘會大罵道,“鐘士季,壞吾大魏者,當屬你這狗賊為最!”
“哈哈哈,毌丘將軍,你敢公然抗命,莫非有意謀反不成?”
鐘會緩緩起身,從懷中拿出金令,連同大都督的令箭一起輕輕擺放在桌上,撣了撣衣襟,遙遙向北抱拳道:“這一切自有升上裁奪,容不得你自行做主。”
“好你個鐘會,某數萬兄弟因你而送命,卻換來此等結局,好,很好!”
毌丘儉氣得連退兩步,扶著桌子勉強站穩,見鐘會背著手毫不理會,拂袖向外而去,怒聲道:“我們走著瞧!”
“唉,這又是何苦?”常林站在門口進退不得,扼腕歎息,怒其不爭地瞪了鐘會一眼,跟著毌丘儉離開了府院。“送客,閉門!”鐘會冷然看著離去的毌丘儉等人,暗暗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