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正酣的時候,孟達忽然邁步走了進來,全身披掛,鏗鏘的鎧甲碰撞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剛剛巡邏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哈哈哈,今日為二將軍設宴接風,孟達因為軍務來得晚了,當自罰一大杯。”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孟達哈哈大笑,走向了劉封所在的案幾前。
關羽虎目微睜,開口說道:“既然來遲,就該自罰三杯!”
孟達一怔,笑道:“好,三杯就三杯!”
關羽轉頭對關平吩咐道:“平兒,換大杯,斟酒!”
那邊關平答應著,直接從酒席上拿了個大碗,親自為孟達倒酒。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劉封卻在一旁納悶不已,這關羽和孟達究竟演的哪一出?
如果說兩人儘釋前嫌,關羽為何偏要孟達罰酒三杯?
若是兩人還有嫌隙,又為何讓關平親自倒酒?
而且從進門到現在,關羽隱約顯露的殺氣究竟是針對誰的?
諸多問題猜測不透,關羽和孟達都沒有向自己解釋的意思,劉封隻好揣著個悶葫蘆,端著酒杯靜觀其變,總覺得這場酒宴不會儘歡而散。
眾人的哄鬨之中,孟達連喝了三大碗酒,這才摘下頭盔坐到了劉封下首,衝著劉封嘿嘿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大家酒宴繼續。
“申將軍,二位乃是上庸大戶,聽說是以販馬為主,想必將軍對馬匹頗為了解吧?”
酒席之間,關羽忽然對下首的申耽主動開口。
申耽和申儀是這次奪取上庸的功臣,如果不是他們二人主動投降,恐怕還要耗費許多兵力,加上他們是上庸大戶,這次酒宴自然少不了這二人,席位也頗高,就在關羽下首。
二人坐在關羽身側本來十分局促,雖然關羽收斂了氣息,但那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還是讓兩人坐立不安。
聽到關羽問話,頓時受寵若驚,申耽忙答道:“在下多年販馬,雖不敢說儘識寶馬,但對相馬還有一些心得。”
“嗯!”關羽微微點頭,“那申將軍可知馴馬之法?”
作為一名武將,對寶馬的喜愛是不言自喻的,尤其是關羽這樣的大將,更對良駒情有獨鐘,寶馬配英雄,能訓練出一匹良馬,就等於生命多了一重保障。
“馬分良莠,騏驥一躍,勝過駑馬十步,將軍先前所乘赤兔,實為大宛汗血寶馬,西羌、北狄盛產良馬,越是良駒,便越難馴服……”
一聽關羽問起馴馬經驗,申耽不由雙目放光,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好不容易得到關羽的賞識,而且又是他擅長的領域,怎能不賣力表現?
劉封這個兩千年後的人對戰馬更是一無所知,也在一旁側耳細聽,有些人用蠻力降服寶馬,也有人用工具,甚至還有各種套路,手段之多,竟能趕上後世的厚黑學了。
申耽滔滔不絕說了一段,關羽慨然道:“古語有雲,術業有專攻,將軍馴馬之術,令關某受益匪淺。”
申耽忙倒了一杯酒,舉杯笑道:“承蒙二將軍器重,在下榮幸倍至。”
關羽點點頭,緩緩說道:“方才如你所言,老馬識途,良馬的嗅覺和記憶力都極好,若我用某一樣東西經常對其恐嚇,令其受苦,天長日久,此馬若見此物必定驚亂,不知用將軍之法訓練,若再見此物,能否避免驚嚇?”
“啊?”申耽聞言,驟然臉色大變,舉著杯子的手一陣顫抖,酒水灑了出來,驚問道:“二將軍何……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