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靈幾步從這邊的短廊走過去,片刻後,果然在客廳那頭瞧見了章城的身影,還有正在吃飯的陸鶴之。
他已經洗漱打理過了,換了乾淨整潔的新套裝,身上的白襯衫一絲褶皺都沒有。
此刻他正切著盤裡的火腿,動作斯文優雅,白皙的手握著刀叉,手指骨節分明,一邊手上還纏著繃帶。
章城在那邊彙報著今日的行程,他像是認真聽著,又像是有些漫不經心。
旁邊的杯子裡滿著一杯鮮榨橙汁,他剛抬手拿起來準備遞到嘴邊,這時好像聽見了響動,朝舒靈這邊看了過來。
和舒靈四目相對後,他和以往每一次一樣,雙眸含著笑意地喊了一聲“堂妹。”
那感覺就好像昨天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毫無異樣的感覺。
倒是舒靈,和他比起來,她還有點尷尬不自在。
“鶴之哥……”她順著他的聲音回應,接著猶豫了一下,問,“你……你身體好點了嗎?”
陸鶴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溫和地勾著唇角,語氣自然:“好多了,都恢複過來了。”
說著,他微頓了下,語帶歉意:“昨天真的很抱歉,把你嚇壞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和神色都十分真誠,就和以往的時候差不多樣子。
舒靈鬆了一口氣,也沒瞞著,老實地說了實話:“確實有些害怕,不過也還好,我還是相信……你不會真的傷害我。”
陸鶴之隻是笑笑,沒再就著這個話題回應什麼,而是讓舒靈先坐,接著又轉頭吩咐章城,喊他叫人幫她也準備一份早餐。
後來吃飯的間隙,陸鶴之再次開口:“待會兒我要出去談項目合同的事,約好的見麵地點離聖父園很近,你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出門,然後去那邊逛逛?”
聖父園是A國最著名的景點之一,也是世界級的地標建築和古跡之一。一般來A國的人,都會去那打卡拍照。
舒靈其實心裡麵惦記的還是找媽媽這件事,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主動和他提起來。
想了想,她還是接受了他的提議,點頭說:“好。”
吃過飯後,舒靈快速的去洗漱了一番,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酒店的人給她準備的衣服,全部都是偏成熟性感的風格。她從裡麵挑挑揀揀,勉強找出了一件還算能接受的無袖緊身裙。
衣服版型非常貼身,雖然露的地方不多,但是卻凹凸曲線儘顯。
舒靈出來時有點不自在,好在陸鶴之並沒有太過注意這些,看見她換好衣服後,也隻是禮貌的象征性的誇了一句“很漂亮”,反應平常自然。
他們後來一塊出了房間。
在朝電梯方向走的時候,章城還在和陸鶴之說著待會兒的工作流程和需要特彆注意的地方。
而就在這時,走廊的拐角處忽然竄出來一個人影,對方像是在那邊守了很久,在看見陸鶴之之後,馬上跑了過來。
下一秒,對方一點猶豫沒有的,直接“撲騰”一聲,跪到了陸鶴之身前!
舒靈在旁邊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過來下跪的竟然還是一個女人。
對方看上去十分憔悴,狀態非常不好。不過她臉蛋很漂亮,哪怕是素顏也很打眼,仔細一瞧還有些眼熟。
舒靈下意識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片刻後,她眼中閃過訝異。
沒認錯的話,眼前這個女人是國內正當紅的女星許晚!
那個近年來手握幾部爆款大劇,成功擠入超一線的國內女星,許晚!
許晚此刻神色特彆急切的樣子,麵容疲憊憔悴的厲害,她也沒想現在的情況,更沒在意旁邊的其他人,就那樣拽著陸鶴之的褲腳,卑微的仰著頭。
“陸先生,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和我計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嗚……”
許晚一邊說著一邊哽咽,臉上哭的梨花帶雨,就連舒靈在旁邊瞧著,都覺得有些可憐。
她大概猜到了許晚這是唱的哪一出。
沒想錯的話,昨晚陸鶴之會出那檔子事……就是因為她吧。她應該是做了什麼手腳,想著在陸鶴之這邊走些捷徑,結果卻沒想到事情會沒發展成她想的那個樣子。
許晚這會兒哭的真的非常可憐。
以前有媒體就評價過她拍哭戲時的樣子,淚珠會從眼睛中間滑落,一顆滴下來,再接著下一顆……而其餘的淚水會一直含在眼眶裡,看著就十分憐人,讓人忍不住心疼。
舒靈特意多看了兩眼,說實話她一個女生看見許晚哭成這樣,心底都不免動容了,陸鶴之作為男人,應該會更心軟憐惜吧?
哪想,陸鶴之那邊對她的哭聲竟然沒有任何觸動,他甚至連不耐和厭煩都沒有,隻是抬手看了看表,依舊維持著平日裡禮貌紳士的模樣,開口。
“許小姐,我今天的行程有些趕,我們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昨晚的事情,解決方案我已經叫人通知過你了,你選一樣照做就好。如果你不想選的話,也可以叫經紀公司幫你安排律師團隊,回頭等著我這邊的律師函。”
說著,他笑了笑,眉眼間儘是溫潤謙和,“我這樣說,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陸鶴之真的維持著彼此的體麵,他甚至完全沒有給人「他是受害者」的感覺,溫溫和和的,語氣也不急不緩。
然而就是這樣……舒靈才莫名覺得有點奇怪。
按理說昨天他被搞得那麼慘,甚至後麵為了維持清醒,他還割壞了自己的手心自.殘。
經曆完這樣的事,正常人怎麼可能過了一晚之後,對加害者還維持紳士態度呢?
他甚至手上還纏著紗布繃帶……
舒靈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來不及多想,許晚在那邊又一次開口了。
“陸先生,我求您彆這樣……您彆這樣好嗎?”
她說話的時候,還跪著向前靠近了一點,姿態更加卑切。
“您明知道那兩個辦法於我的事業而言都……都是致命的……我求您了,求您行行好可以嗎?”
昨天許晚買通了宴會上的服務員給陸鶴之送了帶“料”的酒之後,便偷偷摸摸去了他的房間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