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也笑:“二小姐言重。”
說罷朝江容打了聲招呼,謝絕了江容想送行的念頭,領著一乾小太監如來時那般,浩浩湯湯地離去。
待人走後,正廳霎時安靜下來。
婁氏扶著女兒的手端著主母姿態,含笑不語。
江容臉上卻未見喜色,對江竹漓沉沉開口:“你隨我來趟書房。”
江竹漓也斂了麵上笑意,合上錦盒遞給荷月,囑咐她拿回去好好安置,對婁氏行了禮,邁步隨江容去了。
皇宮,禦書房。
蕭胤汌正立於幼帝身後,垂眸盯著他練字。
雖然他如今被停職查辦,除了不能上朝,行動倒是沒被限製。
見小皇帝心思飄浮,寫的筆畫開始彎彎扭扭,十分不客氣地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下。
“唔。”
小皇帝痛得下意識雙手抱住後腦勺,筆毫上的墨汁在蕭胤汌衣服上留下一筆痕跡。
“……”
小皇帝抱著腦袋,稚嫩的一張臉幾乎快皺到了一起:“小叔為何下手還是這般重?我現在是皇帝了!你不能這樣打我!”
蕭胤汌垂眸睇他一個涼涼的眼神,話不對題說:“你合該慶幸今日我穿的黑色衣服。”
看到衣服上那明顯比旁邊要深上一點的地方,小皇帝訕訕咽了咽唾沫,乖乖閉了嘴。
孰知下一瞬,後腦勺又被拍了一巴掌。
“……”
小皇帝憤憤然瞪著他。
蕭胤汌卻道:“瞪什麼瞪?你是皇帝也改不了我是你小叔的事實,隻要你一天沒長大,我便還是能揍你。”
小皇帝敢怒不敢言,轉頭繼續寫字。
便在這時,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自門外越過看門的小太監疾步而來。
猛然見到蕭胤汌,當時腳步緩了下來,隱了少許怒意。
“喲,王爺都被停職了,還有心情往宮裡走呢。”
蕭胤汌抬眼掃去。
看門的小太監失了職,當即垂下頭隱了身不敢吭氣。
蕭胤汌低聲對小皇帝說:“繼續。”而後從書桌後走出來。
擺擺手,那小太監苟著身子退了出去。
蕭胤汌笑道:“托娘娘的福,日子清閒許多,也有更多機會陪聖上習課。”
商太後聞言扯扯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蕭胤汌問:“所以太後娘娘疾馳而來,是有何急事?”
商太後哼笑一聲,反問:“哀家非得有急事才能來瞧瞧陛下?”
蕭胤汌像是細細想了下,片刻後才作恍然大悟狀:“哦~本王還以為太後是來脅迫……嗬,瞧本王這張嘴,是來告狀的。”
“哀家能告什麼狀。”太後冷哼,反譏道,“倒是王爺,身居攝政之位,可莫要仗著功高蓋主,陛下信任,便覺著無人能敵,肆意妄為。”
她意有所指,蕭胤汌卻作一笑,恍若聽不懂般點頭:“本王受教。”
商太後隻覺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本就是為蜀孝王的事而來,想借此機會先告上一狀,之後再舞動言官彈劾。
蜀孝王畢竟是皇親國戚,屆時她再用些小手段借小皇帝的手下一道聖旨……她不信蕭胤汌還能安然脫身、不痛不癢!
蕭胤汌仿佛知曉她心中所想,緩緩開口:“太後有時打的算盤,還是同人商量商量,問問彆人願不願意。比如今日,聖駕之前為何會如此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