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似乎感覺到我的溫度,懨懨的抬起腦袋,蹭了蹭我的手心。
距離糖糖舔舐中藥已經過去了一整夜,它依舊有氣無力,總是昏睡。
而我一日三餐,一碗不落。
難怪我一天到晚都在昏睡當中。
巨大的恐慌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我所有理智吞沒。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嫩肉之中。
銳痛隨之而來,我也逐漸冷靜下來。
很快,黃玉便端著精致的果盤推門而進。
盤中儘是我喜歡吃的水果,每一塊都切的十分精致。
顏色搭配得剛剛好。
但我並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幾塊,便虛弱的躺下了。
房門再次關閉,拉得嚴嚴實實的遮光窗簾將所有陽光阻擋在外。
我一動不動,儘心竭力的扮演一個昏睡中的人。
不知是沒有喝藥,還是太過緊張的緣故,我的大腦異常興奮。
腦海中不斷分析沈東然對我下手的原因。
為了公司?
他管理公司後,我鮮少插手他的工作,甚至多次支持他的決定,幫他在公司站穩腳跟。
他有何不滿足?
各種猜測紛繁複雜,迷迷糊糊間,我再次陷入沉睡。
沉睡中,我做了無數個噩夢,好像有一雙眼睛滿懷惡意的盯著我,恨不能將我剝皮拆骨,咽進肚子裡。
“呼!”我驟然睜開眼睛,卻猝不及防的撞進那雙深邃而熟悉的眼眸中。
沈東然安靜的守在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穿插在我黑色的發間。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滿是關切和擔憂。
我卻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怎麼了?”
沈東然扶起我,在我後背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
“聽說你不想喝藥了?”
他眼底掠過不讚同之色,“諱疾忌醫是病人大忌,老婆,乖乖喝藥,你一定很快就康複了。”
我仰起頭,清楚看見他眼底的無奈。
“可我一直都沒有好轉,怕是時日無多了。”
我垂下眼眸,神色間儘是頹然。
下一秒,我就被他湧入懷中,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鼻間。
這不是我之前送給黃玉的最新款香水的味道嗎?
黃玉平時並不喜歡用香水,擔心複雜的香味會影響小寶嗅覺發育。
我整天躺在病床上,更不可能用香水。
難道是沈東然整天在外應酬,有了彆的女人?
心愈發的冷了,我下意識蜷縮著身體,心中愈發不安。
沈東然好似察覺到我的不對勁,輕輕攬住我,道:“怪我最近忙於工作,沒有經常陪伴你,才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老婆,對不起。”
他眼底的真誠不似作假。
我心生恍惚。
明明我們那麼相愛,沈東然甚至為了救我,險些遭遇致命車禍。
他怎會給我下藥?
鼻間縈繞的淡淡香水味卻在不斷提醒我。
一切,都是我的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