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躺在床上,精神萎靡,渾身虛弱乏力。
於沈東然和我而言,他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他宰割。
隻能暫時隱忍,假裝昏昏欲睡,免得沈東然生疑。
我已乖乖服藥一年有餘,隻要沒有任何變化,他就不會注意到我悄悄把中藥倒掉了。
想罷,我心下寬慰些許,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
睡夢中,我忽然感覺頭頂傳來一陣銳痛,好似被尖銳物體紮破頭皮,疼痛難忍。
我下意識想要睜開眼睛,卻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太太,你睡醒了嗎?”
是黃玉!
她就趴在我身後,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陰惻惻的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
我渾身僵硬,紋絲未動。
忽然背部傳來尖銳痛意,我再也忍不下去,微微皺起眉頭,佯裝身體不適,幽幽醒轉。
入目便是黃玉那張小家碧玉的溫柔麵龐。
“太太,吃飯了。”黃玉微笑著坐在床邊。
在她的攙扶下,我吃力的坐起來,半靠著枕頭。
黃玉則擺放了一張小桌子在我麵前,上麵當著精致的早餐。
可我此刻毫無胃口。
頭和背部隱約傳來陣陣尖銳痛意,我微微皺起眉頭,抬手摸了摸頭上被紮的地方。
待我收回手時,分明看到指尖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是血!
黃玉竟然用針將我的頭紮出了血,背部也沒能幸免。
恐怕她以前沒少趁我昏睡,做這種事情。
我恨得咬牙,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懷疑。
愚蠢的我,還一直覺得她太辛苦,多次給她漲薪。
甚至在發現中藥有問題後,第一個懷疑我的丈夫沈東然,也沒有懷疑她。
如今看來,說不定黃玉就是沈東然的幫凶。
“太太,不合胃口嗎?”
她依然關切的看著我,並不在意我感覺到的痛苦。
其實,黃玉並沒有多關心我,隻不過眼神溫柔了些,嘴上的問候多了些。
我壓下心頭不悅,勉強吃了幾口,便說沒了胃口,不想再吃。
說話時,我直直盯著黃玉的眼睛。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安心讓我愈發心寒。
果然!
黃玉害怕我沒有按時喝藥,逐漸好轉。
她極有可能是沈東然的幫凶。
我鼻子一酸,從未像此刻這麼絕望。
我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這個家,告訴警察先生,沈東然給我服用的中藥有問題,保姆黃玉是他的同謀。
可渾身力氣一絲不剩,說不定我還沒走出這個家,就被沈東然和黃玉發現了。
假裝昏睡的人,比我真實躺在床上更加漫長、痛苦。
再等等!
等到身體逐漸恢複,我便能計劃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了。
我不斷在心底告誡自己。
然而,夜深人靜之際,歸家的沈東然卻讓我陷入徹底的黑暗之中。
輾轉難眠的我強打起精神,想要看看沈東然是否已經回來了。
可當我來到客廳時,眼前溫馨的畫麵如同尖刺,狠狠紮進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