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猛的鐵鏈、剝皮鬼的人皮、水和尚的死因、無頭鬼的家室、吊死鬼的孤寂、笑麵鬼的小瓶子、十六阿哥臉上恐怖的毒紋、嫁衣鬼超過凡人的見識,這些都是他們的秘密,或者不想提、不願想的曾經。
秦昆從沒刨根問底過,對於一個養鬼的道士而言,不將手下鬼差的細節身份了解完,就敢將他們豢養,那是信任。
對於陰人而言,陽人能給的最大限度的信任!
秦昆給他們了,所以他們也從不願打聽秦昆的一些事。
屍藤鬼雙手交叉在胸前,氣鼓鼓的,頭上的藤蔓觸手一下抓了抓腦袋:“但是……我沒有秘密啊!”
嫁衣鬼被逗笑了,這隻被供養出來的鬼王,在某些心性上,還和孩童一樣,其實挺好的。
秦昆出去遛彎了,牛猛跟在身後。
二人一走,墓室裡熱鬨了起來。
“阿彌陀佛,無頭,你發現沒,主子又變強了?”
水和尚雙手合十,看向無頭鬼,無頭鬼刻著木雕,削者腦袋。
他居住的石棺旁,精雕細刻的腦袋已經堆放了三十來個了,這都是他的寶貝。
胸腔發出沉悶的聲音,無頭道:“這不很正常嗎?五鬼上身啊。”
吊死鬼懸掛在墓室頂,繩子可長可短,他吊了下來,吐著舌頭,瞪著眼睛道:“太不正常了!鬼術需要人在承受痛苦時做出正確的反應。我不知道你們當年的死法有多痛苦,但我的死法絕對難熬。”
水和尚點點頭:“的確,五種死法,六種人格彙聚一身,正常人早瘋了……上一次在孤山鬼城,主子還渾渾噩噩,現在已經能承受的了我們上身時的痛苦。”
旁邊的剝皮叼著草枝,回憶起自己當年慘死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娘的……我都不願意回憶自己當年死時的痛苦,主子還真強啊,一下承受五種……”
“四種吧?那頭牛可沒死!”吊死鬼道。
水和尚撇撇嘴:“牛哥生下來就是個死鬼。”
這邊在爭執討論。
徐桃那邊則在打牌。
辮子被咬到嘴上,徐桃麵前坐著笑麵鬼、十六阿哥、石蛇姬、以及十六阿哥的四大護衛。
徐桃坐莊開賭,看著一圈人,冷笑道:“瞅見沒,這就是咱主子實力!那個瑪洛恩又算什麼?天塌下來,牛猛他們頂著呢,我們能乾什麼?當然是當腿子,說不定哪天就是炮灰了!不過我徐桃有這個覺悟,主子好吃好喝供著,我們總得發揮點作用!”
“所以,既然將來的某一天要從容赴死,甚至灰飛煙滅,我們就得及時行樂!啥都不說了,開賭吧。”
常公公和茶仙鬼在旁邊喝茶,錦衣老鬼和手下王老財侍候花草。
常公公撇著嘴鄙夷道:“雜家從沒聽過把賭博能描述的蕩氣回腸的,真給主子丟人。”
嫁衣鬼湊了過來,坐在棺材旁,茶仙鬼禮貌地給她沏了杯茶,嫁衣鬼感謝接過。
“公公不必置氣,徐桃就是這樣的,彆給兩個小鬼頭帶壞就好。”
屍藤鬼也跟著過來,瞅到錦衣老鬼在侍候花草湊了過去:“喂,你們在種花嗎?”
錦衣老鬼和王老財,花農一樣,跟大家待一起感覺不錯,但自己沒什麼用,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到賭博上,一直以來以種花為己任。
“嗬嗬,是啊。”
錦衣老鬼客氣一笑,但沒太過謙卑,即便對方是個鬼王,那也是秦昆的手下,大家和諧相處起來就挺好。
屍藤鬼噘著嘴點點頭,開口道:“但是它似乎不喜歡待在這裡啊。”
“啊?”錦衣老鬼和王老財一怔,“什麼意思?”
“它想出去透透風。”
“誰給你說的?”
“它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