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低頭,發現下方的深潭裡泡著幾個虛影,意外道:“這是秦師兄的鬼差?”
“對。”
自己在這可能要待很久,秦昆索性也把鬼差放了出來。嫁衣鬼說這深潭特彆適合它們修煉居住,秦昆也就沒再收回去。
這幫家夥,每天都待在下麵,要麼泡水裡,要麼待岸邊石頭上,深潭離這裡還有一定距離,需要走石階下去,鬼差們不喜歡燥熱的鑄劍爐,對潭水卻讚不絕口。
溶洞深潭,修煉寶地一般,鬼差們過著水簾洞一樣的日子,無比快活,每天晚上修煉無聊還會設個賭局,感覺比待在家裡還逍遙幾分。
華天樞見過這群鬼差一次,說它們泡在水裡對淬火的水也有好處,也沒反對。
朔月身旁,一個戴著麵紗的腦袋出現。腦袋下麵,是長長的脊椎。
鬼差,腐顱鬼。
“見過秦上師。”
“啊,好久不見。”
秦上師的人和他的鬼差一樣友好,腐顱鬼看到深潭旁,一個文縐縐的男子朝她招手,正是鬼將張布,她看了朔月一眼。
“去吧。”朔月道,“這段時間,你待在這裡也行。”
得到特赦,腐顱鬼飄下去一起戲水了,朔月也起身道:“秦師兄,那我不打擾你了。”
“嗯。”
待朔月走到洞口,秦昆忽然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嗎?”
“你們做的虎皮雞蛋還挺好吃,下次送飯,多加個蛋。”
朔月一笑,搖著頭走了。
十一月。
氣溫已經驟降。
鐵砧前,秦昆蒙住了雙眼,又被棉花塞住了耳朵。
現在掄空錘的次數比之前多多了,秦昆辨彆不了打鐵時的聲音,隻能通過感受來判斷,這一錘是否打的恰到好處,是否擊打均勻。
超高的頻率,在蒙住眼睛、塞住耳朵後,秦昆隻能通過手感來判斷落錘的位置,在一個鍛打了兩個月的鐵片被他錘斷後,秦昆更加小心起來。
“七天時間,廢了兩片千層鐵,一片市價9萬,你到時候得賠我。”
“你明搶啊!華大爺,再說這是我打的!”
“彆廢話。繼續。”
黑燈瞎火的日子,18萬被自己砸沒了,秦昆心在滴血。這萬鍛千層的鐵,可是他從鐵胎一錘一錘敲出來的,現在說沒就沒了,而且還得自己負責,哭死的心都有了。
但還能說什麼,隻能更加小心。
手臂感受著敲打的頻率,秦昆慢慢學著用手上傳來的震動,判斷好壞,同時每一錘,對身體細節的把控,更加嚴格了幾分。
十二月,雲丘觀的冬天悄然而至。
山洞外,雪花洋洋灑灑落下,給紫氣山鋪上銀裝。
秦昆算了一下,這幾個月,自己似乎掄了80萬錘了,身體出現了很多的變化,除了肌肉外,自己卻不知道其他的變化在哪。
叮叮叮叮叮——
每天,華天樞都會隨著秦昆的節拍,溫習一會功課,院裡,漫天風雪無法近身,華天樞舞劍完畢,雪花落在身上,他回頭看向山洞。
“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年輕人,不讓他問,他還真懶得問了。”
對於秦昆能夠安分地打三個月的鐵,華天樞都覺得難以相信,但不知不覺,對當代黑狗的印象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