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的結果就是乾什麼都慢半拍。
俞知遊在二樓坐在對麵看他彈琴,他就盯著琴弦不抬頭,俞知遊湊他跟前寫字和他聊天,他看完後還得在腦子裡過一遍才能明白。
這已經不算是反應慢了。
這得是處理器燒了。
李叔上來喊他們去吃飯時正好碰上俞知遊在寫字。
他寫下:估計李老師快來了。
李叔看完後在俞知遊頭頂出聲:“是的,算得很準,我來了。”
他沒注意到李叔上樓的聲音,導致這聲音出現在頭頂時給這人嚇得不輕,還好手裡是一支中性筆,要是支鉛筆,估計筆芯都會被壓斷。
“你怎麼走路沒聲啊……”俞知遊深吸口氣說。
“沒聲?我覺得我和裝修隊沒區彆,”李叔再次看上兩眼俞知遊的字,“像屎一樣。”
“什麼?”俞知遊在後麵問。
陳向喧笑了笑,點了兩下俞知遊的字,在下麵寫上:彆管他,去吃飯了。
劉胖訂的餐廳是一家家常菜館,四個人點了滿滿一桌的菜,那個大蛋糕也在上菜之前被送了過來。
蛋糕上畫著六線譜,旁邊還有一個日落色的吉他圖案,和俞知遊的那把倒是有點像。
陳向喧指了指俞知遊,打字給劉胖看:我的那把是黑色的,他的才是這個顏色。
“觀察不到位,抱歉了乾兒子,”劉胖一拱手,“你叔我當時實在沒想起來,沒事,下次生日我給你畫倆黑的。”
陳向喧擺擺手:和你開玩笑的,謝謝劉叔,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劉胖說,“聽你李叔說你明天要去上班了,有什麼需要的就給我說,想回來又沒車就給我發消息,實在不行就給我打電話,隻要打過來就行,我接到就馬上過去。”
陳向喧打字說:好,那你到時候可要快點去接我。
劉胖拍拍胸脯:“放心,規定時速內,最快到達。”
李叔是第二個發言的。
他端起一杯飲料:“向喧,都在飲料裡,我乾了。”
陳向喧沉默,劉胖也沉默。
“不知道說什麼,”李叔一仰頭喝下杯裡的東西,坐下後說,“有事發消息,放假就回來。”
陳向喧朝他比畫:隻是走路加上坐地鐵需要兩個小時,你不要太誇張,開車一個小時都要不到。
李叔不吭聲,劉胖試圖緩解尷尬:“好,下一個是小俞同學。”
“我?”俞知遊也站起來,想了想說,“祝你永遠快樂。”
陳向喧打出:謝謝,很實在。
菜上齊後,窗簾被拉上,插在蛋糕上的‘23’形狀的立體蠟燭被點燃,陳向喧坐在桌前許願:希望一切都能慢慢變好。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很久沒吃這麼熱鬨的飯了。李叔告訴他,琴行報名的人變得多起來,暑假馬上就要變忙了。劉胖也笑得開心,他說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是學生時期的夢想,琴行的工作讓他很滿足,特彆還是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
俞知遊沒有說什麼,陳向喧給他夾菜,打字讓他多吃點。
“嗯,好,”俞知遊頓了頓,又小聲說,“我也很開心。”
陳向喧問他:開心什麼?
他吃上一筷子菜,慢慢抬頭看著他:“開心認識你。”
俞知遊笑了,陳向喧想起夢裡俞知遊說‘我好愛你’,他吞咽一口,又朝俞知遊碗裡不停夾菜。
四個人完成了光盤行動,回到琴行時剛好趕上俞知遊的上課時間,李叔逮著倆人的衣領子朝二樓走,嘴裡還念著:“撐死了撐死了。”
沒有一個人是不撐的,三個人都是坐一會兒就動一動,好在沒有一個人打嗝。
陳向喧在旁邊跟著李叔教俞知遊的一起練習,李叔看著他們練一會兒就出去抽支煙,回來後再讓俞知遊彈給他聽聽。
今天的俞知遊下課後還是沒走,李叔早就下去待著了,他練了會兒又坐在那裡發呆。
陳向喧在紙上寫下:是還有哪裡不會嗎?
俞知遊擺擺手指:“天賦在此,輕輕鬆鬆,我早學會了。”
陳向喧挑挑眉寫下:今天李叔被你急得在琴行門口抽了半包煙。
俞知遊臉色一變接過筆飛快寫下:那你可得讓他好好注意身體。
陳向喧看著他,又寫下: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學。
為什麼?俞知遊寫下這三個字。
他指了指被俞知遊放在牆角的雅馬哈,寫下:你彈得很好聽,我能從裡麵聽出你對音樂的熱愛。
其實他沒有,李叔也隻是看出來這人對音樂有熱愛,並沒有聽出來。
但前一句是真的,陳向喧真的覺得他彈得很好聽。
俞知遊頓了頓,也看了那把雅馬哈一眼,慢慢寫道:你彈吉他也很好聽,琴聲就是你的聲音。
這次的字每一個都很好認,還是這麼一句讓陳向喧很開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