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在後座坐好,司機大手一揮坐得十分端正:“咱們出發,目的地是麥當勞哈。”
“對。”俞知遊答道。
“音樂人啊,”司機感歎一聲,“我可喜歡音樂,可是我乾哪門子,哪門子就不對勁。”
俞知遊看了眼窗外,問:“哪裡不對勁?”
“我學過唱歌,唱不來,每次一開腔老師就歎氣;學過口琴,都快缺氧了,”說到這裡司機歎了一口氣,車速也減了下來,前麵是一個紅燈,“你們這個是吉他吧,我也學過,當時學出點意思來了,忘了是哪一天,琴就和琴包長一起去了。”
陳向喧拿出手機打字給俞知遊看:我聽懂了,他是三分鐘熱度。
“它們是毫無征兆地就長到一起了嗎?”俞知遊問。
“嗯……”綠燈亮起,司機開了段路後說,“學那些東西是因為有意思,學吉他卻是因為一個怦然心動。你們是不知道,她唱歌有多好聽,我學吉他就是想給她伴奏。”
“伴上了嗎?”俞知遊聊出點意思來了,現在這表情像是挺期待回答。
“沒伴上,”司機笑了兩聲,“她唱那些歌可難,我那個時候剛把《蘭花草》彈明白……不過也沒太明白,某個平平無奇的日子,我再次去聽她唱歌,她身邊就有了彆人啦。”
俞知遊問:“那個人用吉他給她伴奏了?”
“不是,”司機靠邊停下,“他隻是經常來聽歌,什麼樂器都不會。”
俞知遊掃碼付錢,沉默著下了車,那股子聽故事的興奮勁一下子就沒了。
“他好慘。”俞知遊推開麥當勞的門感歎一句。
陳向喧點頭。
“不過這也說明他不喜歡吉他,”俞知遊看向陳向喧,“對吧?”
陳向喧拿起手機打出:當然,真的喜歡會堅持下去的。你呢,喜歡吉他嗎?
“我嗎?”俞知遊點完餐後才回答他,“我和他大概沒什麼區彆,但我現在很喜歡吉他。”
陳向喧也不知道俞知遊說的沒區彆是指哪方麵。
他打下:三分鐘熱度?為了某個人?
俞知遊擺擺手指:“秘密。”
懷揣秘密的俞知遊隻吃了一個漢堡喝了半杯可樂就飽了,陳向喧問他怎麼不再多吃點,他說:“等著晚上吃飯。”
陳向喧打下:去哪裡吃?
“你不帶著我嗎?”俞知遊咬著吸管問。
陳向喧立馬打開微信給李叔發去消息:俞知遊也來。
發完消息他順便將李叔的消息看了一遍,前幾條還是打字,後麵就開始發十幾秒的語音,他一條條聽完,內容大多都是問他想吃什麼菜,又或者乾脆去外麵吃,後麵還說讓劉胖來接。
李叔最新的一條回複說道:那就在家裡吃!晚上住家裡,我給你們露一手!
陳向喧回複:行,你下課了?
李叔:下了,馬上接著上。
陳向喧:不用讓劉叔接,我到時候自己回去,你先準備大餐。
李叔: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從現在開始,你倆一口都彆吃了,晚上多吃點。
陳向喧看了眼手裡的雞塊,默默塞進嘴裡,回複道:早就沒吃了。
他切出微信界麵打字給俞知遊看:已經說好了,李叔做菜一絕。
“有多絕?”俞知遊還在咬吸管,看著像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打出:我以前挑食,但他做的我不挑。
“開始期待了。”俞知遊站起身背上吉他,拿起一根薯條蘸了下番茄醬喂進嘴裡。
他指了指自己的吉他,打字問俞知遊:到時候要先陪你把吉他放回去嗎?
俞知遊搖了搖頭:“不用,先放你家。”
下午的太陽曬得人發暈,特彆還是兩個沒睡好的人,更是暈得直搖頭。
“要是太陽隻有半個就好了。”俞知遊抬頭看了眼天空,有氣無力地說。
陳向喧站在原地打字: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你抱怨晴天。
“很稀奇嗎?”俞知遊走了兩步說,“也隻是念兩句,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這種天氣的。”
後麵基本是這樣的天氣,要是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俞知遊會不會也一直擁有好心情。
俞知遊推開清吧的門,感受到空調冷風後重重地歎了口氣:“複活了,差點死在太陽的愛裡。”
“阿喧,冰紅茶!”阿據在二樓揮了揮手。
“老黃不在嗎?”俞知遊朝二樓邊走邊問。
“不在,等會兒才到呢,”阿據朝俞知遊笑了笑,“叫你冰紅茶不介意吧,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你,阿喧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就叫冰紅茶就行,”俞知遊將琴包取下來,從前麵的收納袋裡拿出一瓶冰紅茶,“太大了,塞裡麵拉鏈都沒能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