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困意(2 / 2)

遊向喧嘩 九寸迂 6885 字 2024-06-11

自從俞知遊‘死亡’後,陳向喧成夜成夜地不能入睡,他堅持將那個班帶到學期結束,自己大學那邊該忙的事情也忙完後,便徹底悶在了家裡。

沒有工作,不願意出門,頭發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長。他害怕下雨,碰到雨天更是連房間都不出。李叔見不得他這樣,硬是拉著他去琴行裡待著,他還記得李叔那個時候是這麼說的:“我不管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你就算喜歡的不是人,也不能頹成這樣。至少我覺得,俞知遊不喜歡你這樣,他多話癆一孩子,看到你這樣,得罵你八百句。”

李叔以為自己這是刺激他,能使他快點走出來,結果這句話說得讓陳向喧變得更頹。

那天李叔蹲在琴行門口抽煙,陳向喧已經好幾天隻睡三個小時左右,奇怪的是,那天他聞到煙味竟然開始犯困。

以前從未這樣過。

陳向喧問李叔能不能給他抽一支,李叔沒理他,在那裡抽完一支煙後,直接將整盒煙都給了他。

從那天開始,陳向喧能好好睡覺了。

李叔帶他離開了那一片,新的房子,新的琴行,新的環境。門上沒有鈴鐺,周圍的一切都和俞知遊沒有半毛錢關係。

一切也都在往正常軌道上走,他如李叔所願,在琴行當起了老師,隻是還會怕雨天。

李叔對外說他煩下雨,可煩可煩的那種,頭發長也是,搖滾精神不死嘛,頭發長也是個人喜好。

但他還是總帶著陳向喧去定期剪一回。

想到這裡陳向喧笑了笑,門上的鈴鐺又響了聲,他深吸口氣看向門那邊,俞知遊正站在那兒看著他。

“給我來一支,”俞知遊站到他邊上伸出手,“早說抽煙啊,還透氣。”

陳向喧將煙盒放他手上,拿出打火機替他點燃,自己指間那支估計再有個兩口就得到頭。

俞知遊抽煙的樣子也不像是沒抽過的,他看著眼前的雨落在地上那些水窪裡蕩出水紋,一陣風吹了過來,他說:“你轉過去點。”

陳向喧看見他說完就把煙叼在嘴裡,從手腕上拿下個什麼,叼著煙說話都有些不清晰:“轉啊。”

他熄滅煙頭,轉過身子,將背後對著俞知遊,下一秒他的頭發被攏了起來——肯定紮得不怎麼樣,因為他的頭皮被扯得生疼。

俞知遊抽了一口煙,再次把煙夾在指間:“好了。”

陳向喧抬手摸了摸,還是紮的丸子頭,也不能說是丸子吧,摸著像炸毛的短毛狗尾巴草。

陳向喧比畫:謝謝。

“不謝,我怕你下次抽煙把頭發燒了,”俞知遊說,“看你這勁有煙癮?”

陳向喧比畫著:不抽睡不著算是有嗎?

“算吧,”俞知遊熄滅煙頭指著自己喉嚨說,“你這裡,沒關係嗎?”

俞知遊現在是什麼表情呢,陳向喧也說不明白,但他能確定這句話是關心,絕不是那種打趣。

他比畫道:沒關係了,我彈琴也很好聽。

“對,”俞知遊點頭,“很好聽。”

陳向喧又比畫道:那天我沒有抽煙。

“哪天?”俞知遊問。

他抬手頓了頓,比畫道:下雨那天的明月天橋。

陳向喧本來想說‘你第一次親我那天’,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換種說法,俞知遊那樣子像是在回憶,過了好一會兒,他說:“知道了。”

麥樂送果然快,俞知遊拿著外賣袋招手讓陳向喧進去,他看了眼門口的鈴鐺,比畫著:你先進。

鈴鐺聲響起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閉眼深呼吸,隨後快速跟著進門,他一眼就看見先前那個空著的花瓶,現在裡麵多了幾朵鳶尾花。

“你倆在門口乾嗎呢,等著接麥當勞啊?”郝遷指著花瓶給俞知遊說,“剛幫你把快遞拆了,順手給你插花瓶裡了。”

現在不是鳶尾花的花期,陳向喧走過去看了看,是仿真的,隔遠看根本看不出來。

“來吃,站在那邊乾什麼,”俞知遊又補充道,“陳向喧,我在叫你。”

“我呢,”郝遷從吧台走出來,“寶——”

“彆寶了,”俞知遊適時打住他,“再寶彆上床。”

郝遷比了個‘ok’坐到俞知遊邊上,陳向喧坐在他倆對麵,這頓麥當勞估計得吃得有些憋屈,畢竟看著倆小情侶這樣那樣的……陳向喧低下頭打開漢堡紙,狠狠咬下一大口。

郝遷突然說:“吃完回去?我這兒收得差不多了。”

“好。”俞知遊話音剛落,門上的鈴鐺就響了起來。

陳向喧後背一僵,微微抖了抖。

接著三個人全部朝外望,郝遷先站起來開口了:“我們還沒開業哦,明天開業再來玩啊。”

“我找他,”安豐朝郝遷笑笑,指了指陳向喧,“你怎麼關機了,李叔都快急冒煙了,我說我搭車來他才沒衝出琴行。”

陳向喧勾了勾手,安豐立馬把自己手機打開備忘錄遞了過去,他打出:就是沒電關機了,你先給李叔回個電話,我沒事。

俞知遊將薯條倒出來一點,拿起一根蘸了點番茄醬,他看向安豐問:“要不坐下一起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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