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為彰顯對時淼的重視,並向外界證明他們並非對時淼抱有什麼不好的意見,特意安排一間 VIP病房給她住。
時綰綰進門環視一圈病房環境,隨後便聞到一股十分濃烈的消毒水味道。
她不禁微微皺起眉,很快又不著痕跡地鬆開,然後舉起手中那束包裝精美的白玫瑰。
“我見你好像挺喜歡玫瑰的,就讓花店包了一束,”時綰綰邊說邊將花放在床頭櫃上,眼神擔憂地看著時淼,驚訝問道:“你臉色怎麼那麼白?”
難道,時淼真的病得很重?
思及此,她伸出手試探性地摸向時淼額頭,又摸摸自己的,發現並不燙,但時淼臉色確實很差勁,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毫無生氣。
時淼微微後仰避開她的觸碰,用略帶疲憊和沙啞的聲音問道:“你過來看我,顧芳茵不會生氣嗎?”
“媽媽?”時綰綰敏銳察覺到她的抗拒,眸光略微閃爍一下,歎息著回答:“其實我今天來,也是媽媽讓我來的,她很擔心你。”
她輕輕坐到床邊,雙手乖巧放在身前,輕聲說道:“淼淼姐,你會怪我嗎?怪我搶走你的位置……還有爸媽新領回家的養女,明天早上她就要和阿禹結婚了。”
說到這,她聲音低沉了些,“這些本來都應該是屬於你的。”
時淼似乎還沉浸在剛才那場噩夢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回過神。
漫不經心地按揉著太陽穴以緩解頭部的脹痛感,語氣平淡回應:“不會。”
對於時家人的本性,時淼再清楚不過,哪怕沒有時綰綰,也可能有其他的人取代她的位置。
她怪的過來嗎?
時綰綰仔細觀察時淼臉上表情,見她並無異樣,才放下心,指著那束花微笑說:“你去東城的時候,可以把花瓣做成乾花,保存得更久一點。”
“或者我幫你做吧,等你到東城,我再給你寄過去。”停頓片刻,她又接著補充:“明年考試,我讓爸爸接你回家,你一定要養好身體,參加我的升學宴。”
語罷,時綰綰仰起明媚而張揚的笑容,充滿與時淼的溫軟可憐截然相反的自信。
時淼桃花眸深處劃過抹異樣神色。
所以,時盛跟時其琛並沒有把真相告訴她,自己其實是回遂城嗎?
“看情況。”
時淼語氣淡然,她不敢保證自己能否活到那個時候。
畢竟現在局勢對她非常不利,時盛安排人手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而薄家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隻要她行差踏錯一步,這些人就會毫不留情地將她置於死地。
在這世界上,強權從不與弱者講道理。
時綰綰連連點頭,囑咐時淼一定要好生歇息。
明天清晨婚禮舉行之前,時淼就要乘車離開,此後不知何時再次重逢。她當然要抓緊時間跟時淼多聊聊天,增進感情。
最好撬開時淼心防,讓她徹底接納自己。
時綰綰低垂顫動的眼睫,遮斂眸中隱晦。
兩人聊了許久,直到時綰綰接到顧芳茵催促回家電話,她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
“淼淼姐……”她小心翼翼抱住時淼肩膀,輕聲說:“我會想你的。”
時淼抬起手,猶豫許久,才輕輕地回應時綰綰的擁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