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新西蘭之前,我們會到北城陪你三四天,到時候,爸爸和我也想請婷鈺和周家的長輩吃個飯,以表達我們的謝意。”
聽到薑女士這麼說,顧允真心裡有點酸酸的,但又為爸媽感到高興。
在她十八歲之前,她爸爸媽媽花了很多時間來陪伴她,為她保駕護航。去海外任教一直是她爸爸的夢想,體驗不同的人文風情則是她媽媽的夢想。
如今她高考畢業,爸爸媽媽也應該去追求他們想過的生活了。
顧允真:“好。不過媽咪你電話打得好遲呀,婷婷前兩天剛坐飛機出國了。”
“那真是可惜了。請婷婷的爸媽吃飯可以嗎?現在婷婷主要和誰生活?”
薑知韻對周家的情況略知一二。周婷鈺父母貴為京官,每日忙得抽不開身,請不到這等大人物吃飯是意料之中,那請周家其他人也可以,主要目的還是拜托對方多多照顧他們在北城念書的女兒。
“嗯...那就她小叔叔吧。”
顧允真假裝思索,心底想的卻是,終於找到一個能和小叔叔說話的理由了。
如今,周家四合院隻有她一個人住。在周婷鈺離開那天,周循誡也沒再回來過。
顧允真每天到垂花門外轉一圈,想看看老槐樹下有沒有周循誡的車。
老槐樹下空蕩蕩的。
顧允真問家裡的李阿姨要到了周循誡的聯係方式。
顧允真拿著那串電話號碼,像燙手似的。
她在通話頁麵反反複複輸入了幾遍,一顆心好像繃到了嗓子眼兒。
連高考都沒那麼緊張的。為什麼給小叔叔打電話會緊張?
她豁出去了,按下了綠色的撥通鍵。
電話響到第六聲後,那頭林恒遠的聲音響起。“您好,我是周總的管家...”
顧允真忙打斷林恒遠的話。
“林爺爺,是我,我是顧允真。”
“顧小小姐,有需要爺爺幫忙?”
“爺爺,我有些話想和小叔叔說,您幫我轉達也成。”
顧允真緊緊抓著手機,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會。
過了好幾秒。
“喂,”一個男音響起,嗓音通過電信號傳遞,清冽低沉好似裹了磁。
幾天不見,這下陡然聽到他的聲音,顧允真忽然覺得耳珠一陣發酥,發麻,忍不住伸手去揉。
柔嫩的心尖好像爬進了螞蟻,被螞蟻啃噬了心室壁。
那種感覺,就像有電一層層掃過大腦皮層,讓她整個腦仁兒都發酥。她伸手揉揉耳朵,想把那種發酥的感覺揉掉。
女孩的耳尖慢慢紅了,紅得欲滴。
她微微急促的呼吸,時而輕時而重,被電信號放大,傳遞到另一頭。
像是春天悄悄拱破大地的嫩芽,破土而出。
沉默有些久。
聽著這起伏不定的呼吸,周循誡忽覺口乾舌燥。他一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伸到領結下,將領結鬆了鬆。
“顧允真,說話。”
他在命令她。
這種命令的語氣,沙啞,低沉,有輕軋的顆粒感。好似她成了他手裡柔軟的一團,任由他怎樣都可以。
這個聯想,讓她心跳瘋狂加速。
顧允真吞咽了兩下嗓子,語速飛快。
“小叔叔,你明晚六點有空嗎?我爸爸媽媽要來北城,想請你吃飯,在北城大飯店,包廂是408。”
她捏了捏發燙的耳珠,嗓音微帶急促。
“請我吃飯?”男人頓了頓,“理由是?”
顧允真:“為了感激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爸爸媽媽本來想請更多的周家人吃飯的,現在,我能見到的人隻有你...”
那頭,周循誡又沉默了會。
隻有你。她的用詞,莫名讓人浮想。
“...我安排一下。五分鐘後回複。”
每天想請周循誡吃飯的人不計其數。但是給不給麵子,這就得看他了。
顧允真掛掉電話,這才發現,她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不自知地在揪書包帶子上的小團子玩偶,將小團子揪得一團一團。她心裡非常希望,周循誡能來。
五分鐘後,電話準時打來。
這次,是林恒遠打來的。
“顧小小姐,你小叔叔的表態是,將晚飯定在明晚六點到七點,北城大飯店408,預留半個小時時間鬆動,你的父母可以接受嗎?”
“非常可以,謝謝林爺爺。”
她給薑知韻打了個電話,把周循誡的意思傳遞了過去。
這晚,顧允真沒在四合院睡覺,和李阿姨說好自己去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