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喜歡他的!
任她嘴硬,任她表現得多無情,可他一來找她,她就跟出來了,他問她的事,她也如實解答了。現在,還為了他,改變了計劃!
她是喜歡他的!她隻是不知道而已!
都怪霍炎彬那個狗東西,傷害她太深,讓她沒有安全感,不懂得正常的交往是什麼樣的。
他在心裡罵著霍炎彬,思緒卻沒停止運轉,心裡小小雀躍,得寸進尺地道:“那,今天你要把我介紹給伯父嗎?”
他湊在她耳邊,聲音低低的,像是勾魂的妖精,溫熱的氣息激得她耳朵一陣麻癢。
韶音忍不住輕笑起來,然後在他越來越明亮的眸光中,拒絕了他:“不。”
她其實不排斥將他介紹給老夏。
小朋友年輕又可愛,相處起來很合拍,她不是多想換人。兩人如果確定關係,對夏家、祁家都是好事。沒有什麼壞處。
不過,她不打算太寵他。男孩子要寵,但不能太寵了。
“還早。”她握著他的手說道,“再等等。”
祁浩宇見她沒有應下,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拋開了。她願意和好,就是今晚最大的驚喜了。至於她說“還早”,他也能夠理解,他們才在一起半年而已,她不相信他也是應該。
“我會一直對你好。”月色下,青年的神情極為認真,“你會看到我的誠意。”
韶音笑道:“好,我等著看。”
男人的承諾,她一向不放在心上。他如果很好,她就跟他一起很好。他如果不好了,再換一個就是了。
韶音跟祁浩宇和好了。
最明顯的表現是,她每周又有兩天不回家了。
夏總問起來,她實話實話:“跟小祁和好了。”
夏總不摻和女兒的私事,對此沒發表什麼意見,隻道:“如果是個好孩子,就好好待人家。”
“知道了。”韶音應道。
文晴雪的奶奶逐漸好起來。後續的藥,也隨著霍炎彬的尾款陸續到賬,而逐漸送達。
後麵的事,韶音沒有再出麵,不是高助理來拿藥,就是韶音讓人送去。
她沒有再見霍炎彬,也沒有用後續的藥來挾製他。
祁浩宇自然是樂見其成。
一時間,大家都很好,除了霍炎彬。
他身價跌下千億,這是最直觀的。不過,他並不在乎。錢財而已,有失就有得,失而複得並不是什麼難事。
除此之外,他的日子肉眼可見地艱難起來。首先,因為之前夏氏和陸氏的擠兌,他在公司的威信受到動搖。其次,近來祁家也隱隱插了一腳,猶如惡狼潛伏,伺機而動。
霍氏受到很大的影響,霍炎彬每天忙得焦頭爛額,長時間不能規律進食,他的胃病犯了。並且,由於身體得不到足夠的休息,他生病了,一直咳嗽不見好。
他還發現,他對親熱這種事有些排斥。
剛開始是身上的傷痕沒消,他看到文晴雪就覺得心虛,一點衝動都沒有。後來,傷痕消失了,但他的身體開始排斥親密。
她的手落在他身上,他便忍不住渾身僵硬,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裡曾經受過什麼傷,難以投入進去。
他跟文晴雪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親熱。文晴雪一開始沒在意,因為他很忙,而且他還生病了。但是時間久了,文晴雪漸漸覺得不對。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在麵對喜歡的人時,總是忍不住親近對方。而男人往往比女人更主動,之前就是這樣,霍炎彬纏著她要親密。
但是這陣子,他最多拉拉她的手,嘴唇碰碰她的額頭,再多的就沒了。文晴雪心下奇怪,因為奶奶身體好轉的開心,都消散了幾分。
她沒有彆的渠道,於是去找高助理,想知道霍炎彬最近的異常。
高助理是個好人。一開始,就是高助理暗中提示她,霍總是有女朋友的。因為這個,文晴雪對他比較信任。
但這次,高助理不敢說了。
他知道霍總對文晴雪的看重,而霍總居然出軌前女友,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很難辦。他一旦透露出來,文晴雪一定會鬨著分手,這事就大了。
為了自己的職業前途,他選擇閉口不言。因為他的沉默,文晴雪沒有打消懷疑,反而更覺得不對。
她開始對霍炎彬旁敲側擊,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霍炎彬嘴上說沒什麼,但他還是沒有碰她。這讓文晴雪心下發沉,不敢深想下去。
可是不想也得想,她一定要弄明白發生了什麼,解開心裡的疑惑。這一查,就查到霍炎彬賬目上的大宗資產流出。
而對方賬戶,是個熟悉的名字,當時看到的時候,文晴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她將證據甩他辦公桌上,臉上是被背叛的憤怒。
霍炎彬嚇了一跳,以為她查到了那件事,眼皮劇烈顫抖,忙站起來:“小雪,你聽我解釋!”
“好,那你解釋!”文晴雪拍著桌上的賬目說道。
霍炎彬下意識用餘光瞥了一眼,發現隻是資產流入流出記錄,不禁心裡一鬆。他不動聲色,拿起那些紙張,快速掃過,發現隻有這些,並沒有酒店的事,立刻精神一震,說道:“奶奶用的藥,是夏如音的公司研發出的,這些是醫藥費。”
一百個億,就為了買藥?!
文晴雪不信,但是她懷疑夏如音的人品。相比之下,她更願意相信霍炎彬的話。
“那這個呢?”她一直藏在身後的左手,又拿出來一份證據。
那是高助理結賬龍景湖酒店的單據。
總價48888元。
高助理隻是個打工族,他不會住這樣價位的酒店,這是其一。
其二,他作為霍炎彬的生活助理,有一套單獨的賬目,專門負責霍炎彬的花銷。
“你那晚去龍景湖酒店,做什麼了?”她眼中閃動著希冀,看著他問道。
她無比希望,他去那裡,隻是談事情。
離得這麼近,她的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他忽然抿緊的唇,瞳仁的劇烈收縮,以及臉部肌肉的細微變化。
“咚”的一聲。
心仿佛墜入深深的冰湖。
“你去談生意了,是不是?”她說話時,手在輕輕顫抖。
霍炎彬張了張口,很想說“是”。
他不能讓她知道真相。
“不是。”他神情一肅,說道:“有個客戶喝多了,我讓人把他送到酒店。他是公司的重要客戶,所以賬目記錄在我的賬上。”
不能被小雪知道那件事。他保證,這種事隻會發生一次。
他隻騙她一次。
文晴雪信了,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明顯放鬆了下來。
話雖然說開了,但兩人仍是沒有親密。問題出在霍炎彬的身上,他做不到。
有時候,已經發展到那一步,但是他進行不下去了。每到這種時候,他腦中就會浮現出一個嫵媚風情的女人,她笑起來那麼邪惡,猶如惡魔。
她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完全覆蓋了他曾經的經驗。他懷裡是小雪,腦子裡卻全是那個女人。他不愛她,他知道這一點,但是這種時候,仍舊無地自容。
“你是怎麼了?”他一次次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文晴雪忍住害羞,拉著他低聲詢問。
霍炎彬揉著額頭,說道:“可能太累了。”
文晴雪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霍炎彬彆開眼睛,不願意跟她對視。心裡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背著文晴雪買了藥,吃過藥才跟她進房間。
這下成了。
隻是,愉悅的是身體,他的魂魄仿佛飄飛出去,冷眼看著這一切,得不到絲毫的樂趣。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會好轉。自厭,愧疚,彷徨,怨恨。
怨恨的當然是韶音。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變成這樣!
韶音不知道自己被怨恨上了。
她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背這個鍋。
跟她有什麼關係?他不出軌,不就完了?什麼事都不會有!
也彆說她讓他出軌的。她拿刀架他脖子上了?她擺明車馬跟他談條件,是光明正大的交易,他想跟文晴雪在一起,不想分手,自願答應的。
他既想跟文晴雪在一起,又想快快樂樂地跟她在一起,還想什麼代價都不付出,他想得美!
轉眼,又過去三個月。
這一天,文晴雪終於得知了真相。
即便霍炎彬吃了藥,能跟她親密了,但同床共枕的兩個人,哪有什麼真正的秘密呢?文晴雪又不是木頭,她能感覺得出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到底快樂不快樂。
他不快樂。不僅不快樂,還有些僵硬和古怪。她悄悄留意了下,然後就發現他吃了藥!
他居然要吃藥才能……文晴雪當時就震驚了!震驚過後,就是擔憂。他年紀輕輕的,怎麼會這樣?而且,他從前都是好好的。
是什麼導致了他的變化?文晴雪分析著蛛絲馬跡,發現還是跟“一百億買藥”“龍景湖酒店”那段時間有關。
她又一次找到高助理,問他霍炎彬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高助理不想蹚這個渾水。當初他提醒那一句,已經是看在她可憐的份上,多了一句嘴。現在跟當初不同,小姑娘跟霍總的糾葛非常深了,他完全不想蹚進去。
但他的避而不談,更加引起了文晴雪的懷疑。她開著女主光環,終於在一個網友的幫助下,獲得了被霍炎彬花錢刪除的酒店視頻。
這個熱心網友,正是劇本中的男三,戲份不多,是後期才發力的,為女主洗清了設計稿被盜的嫌疑,是女主很好、很信任的朋友。
而現在的他,還隻是女主的一個網友,在文晴雪吐露心事時,利用高超的網絡技術,為她搞到了三個月前霍炎彬從龍景湖酒店走出來的視頻。
視頻上,霍炎彬神情憔悴,步伐虛浮,整個人看上去十分不對勁。如果不認識他,讓文晴雪評價這個男子,文晴雪會用“被酒色掏空的紈絝子弟”來形容他。
當時跟他走在一起的,正是高助理。
而在一個小時之前,夏如音從同一個酒店走出來。文晴雪把視頻倒回去,重新觀察霍炎彬的樣子,發現他脖子一側有著明顯的痕跡。
她當時就癱在了椅子上,渾身發抖。
熱心網友給她的視頻非常齊全。除了這一段,還有更往前的,是前一天晚上,夏如音先進入酒店,霍炎彬隨後進入的畫麵。
還要說什麼?還能說什麼?這樣還不夠清楚嗎?
文晴雪不願意相信,霍炎彬居然這樣對她。她不信霍炎彬是發現了夏如音的好,暗地裡跟她藕斷絲連。因為他曾經跟她求婚了!雖然還沒有正式求婚,但他那天表現很認真,還要贈予她一半資產!
他還為奶奶弄來了藥!
“對,對……一定是她逼他的!”她喃喃道,雙手扣緊了掌心。
他為她花了那麼多錢。先是用一百個億,跟夏如音分手,跟她在一起。又花了一百個億,買了救命的藥,治療她的奶奶。
一定是夏如音逼他的!
“你太過分了!”她找到韶音,氣得兩眼通紅,眼神控訴,口吻充滿指責:“你怎麼能那麼做?你怎麼能那樣對他?你,你簡直是魔鬼!”
嗯?
韶音微微挑眉,問道:“我怎麼對他了?”
眼神玩味。
她就不信,霍炎彬說得出那晚的事。一旦說出來,他這輩子彆想在文晴雪麵前抬起頭了。
“她不知道。”灰總解答道,“查出真相後,她就來找你了,沒去見霍炎彬。”
沒去見霍炎彬,當然也就沒來得及問他。
文晴雪剛剛推斷出他們發生了關係,並得出她逼迫霍炎彬的結論。
韶音猜也是。
她不可能知道的。霍炎彬那麼要臉,根本不會告訴她,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果讓霍炎彬選,他寧可選自己不道德、出軌,也不會選擇說出那晚的事。
所以,文晴雪口中的逼迫……
“你們曾經……也很要好。而且阿彬說,你們從小就認識,你怎麼能逼他,逼他跟你——”文晴雪咬著唇,臉上漲紅,說不出這麼大膽的話。
她覺得韶音很過分,她怎麼能那麼折辱人?
逼著彆人跟她在一起,她怎麼能那麼無恥,那麼不要臉?
韶音聽後,表情微微變了,變得憂傷而憂鬱起來:“我能怎麼辦呢?我愛了他那麼多年!那麼多年啊!”
“我不甘心啊!”她說道,演得像真的一樣,“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豈能不把握住?”
文晴雪睜大眼睛,被她的無底線給驚到了,忍不住握起拳頭:“可是,他有女朋友啊!”
韶音忍不住笑了,挑挑眉頭,微帶戲謔道:“有女朋友就不能嗎?文小姐,當初你跟霍炎彬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他就有女朋友?”
“我不知道!”文晴雪反駁道,“我那時候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她後來才知道的!
“哦。”韶音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後,跟他分手了嗎?”
文晴雪臉色一僵。
底氣微微泄露。
“我,我……”
她那時是打算跟他分手的。隻是,沒有分成。
在高挑而美麗的大小姐麵前,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略帶嘲弄的眼神,文晴雪隻覺喉頭乾渴,不禁舔了舔唇瓣。
“我跟他分手了的。”她小聲說道。說這話時,眼神閃爍,根本不敢對上韶音的視線。
韶音淡淡一笑:“是嗎?”
這一次,文晴雪沒有說出話來。
很簡單的一個“是”字,她用儘了力氣也沒吐出來。
她不認為自己應該心虛。霍炎彬說了,馬上就跟夏如音分手,並且他很快就做到了,一天的時間都沒用到,他們就分手了。
這怎麼能算她插足呢?她是在霍炎彬跟她分手後,才答應跟他在一起的啊!
文晴雪掐著手心,鼓足勇氣,想讓自己坦然一點,理直氣壯一點。可是每當她抬起頭,看著大小姐氣定神閒,仿佛含著嘲弄,又仿佛漫不經心的表情,就怎麼也直不起腰杆。
“文小姐,你一開始挑的,就是一個會劈腿的男人。”韶音傾身向前,玩味地看著她,“他從前背叛了我,現在又背叛了你。”
文晴雪渾身一顫,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呼吸都屏住了。她看著她,漸漸神情倔強起來,有些不服氣地看著韶音:“我們不一樣!”
韶音挑眉:“什麼?”
“我們已經談婚論嫁了!”文晴雪大聲說道,為自己壯著聲勢,“當時你們隻是男女朋友,我們已經談婚論嫁了!”
她們的情況不一樣!當初她和霍炎彬在一起,霍炎彬和她隻是男女朋友。但現在韶音逼迫霍炎彬,她和霍炎彬已經談婚論嫁了!
她的罪名更嚴重!
她破壞的是談婚論嫁的一對情侶!
韶音輕笑一聲,語氣涼涼:“所以,既然你們已經談婚論嫁了,他為什麼還出軌啊?”
這是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他出軌成性啊!”灰總捧哏道。
文晴雪聽不到灰總的聲音,她對韶音的反問,很是不喜:“是你逼他的!”
是她逼他出軌的!
“哈哈哈!”韶音再也忍不住,拍著桌子,大笑出聲。
她沒有再跟文晴雪理論。
在她的大笑聲中,文晴雪臉色羞紅,又變得蒼白,低垂下腦袋,慢吞吞轉身。
她心裡其實什麼都清楚。她隻是不想承認,為自己保留最後一份顏麵。
“等等。”在她握住門柄,準備離去時,韶音叫住了她。
文晴雪轉身。
“你真的以為,是我逼他的?”韶音看著她笑道,“你奶奶需要藥物救命,於是你以為,我用這份藥逼他跟我在一起?”
“難道不是嗎?”文晴雪怒視著她道。
韶音的目光變得同情起來:“你真的相信,身為霍氏集團的總裁,智商180,身價千億,哦不八百億,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十幾年的大總裁,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文晴雪一臉茫然。
慢慢的,她想到什麼,臉上血色驟然消失!
“不,不是的……”她飛快打開門,兔子逃命似的,逃竄而去。
看著辦公室的門自動關上。
“嘖。”韶音搖搖頭,拿起鼠標,晃動了下,喚醒電腦屏幕,繼續看電影。
灰總卻忍不住問:“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霍炎彬還拿得出什麼,讓你答應交易?”
“錢啊。”韶音說道。這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還要問?
灰總一呆。
“錢?”它不禁重複道。
“對啊。”韶音點點頭,眼裡帶了笑意,卻像是魔女一樣,充滿了邪惡,“他拿出足夠的資產,我又不是視金錢為糞土的人,我當然會答應他啊!”
他以為自己的一夜,值多少個億?
灰總噎住。
而這個問題,很快也被霍炎彬問到韶音麵前。
“你那句話什麼意思?”他雙眼赤紅,發型淩亂,像是剛剛跟人吵完架,脖子上還帶著幾道抓痕,衝到韶音車前,又怨又恨地看著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