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的保證,在趙希文看來,無異於威脅。
她現在還有理智,隻燒了房子,誰知道哪一天,她忽然想不開,連人也燒了?
趙希文做不到跟這種沒有理智的瘋狂女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他怕自己有一天晚上醒來,就看到窗外燃著熊熊大火,而他被困在烈火中,逃生無門。
“他找律師擬離婚協議了。”掛斷視頻後,灰總提醒韶音道。
韶音意外:“換個證的事,擬什麼協議?”
她都說了,什麼都不分他的,隻帶自己的嫁妝走。
“難道他要我賠償彆墅的損失?”想到這裡,她訝異挑眉,“不會吧?他不會這麼想不開吧?”
她可是不會賠的啊!
早讓他離婚,他不肯離。
她都提醒他了。
“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她將手機收回口袋裡,擼著咪崽,低頭漫聲說道。
他想要老婆,一個出身好、長得好、擺出去有麵子、配得上他的老婆。
隨便他嘍。
反正她現在仍然出身好、長得好、擺出去有麵子。
至於還配不配得上他,看他自己唄。
救火人員很快抵達。
韶音放火時注意了一下,隻在彆墅周圍灑了一圈汽油。火勢看著很凶,實際上根本不會燒進去。畢竟,她是為了逼趙希文離婚,並不想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因此,救火員抵達,根本沒進屋,隻在院子裡就輕鬆撲滅了火勢,沒有造成人員受傷。
當然,一頓教訓是免不了的。
韶音抱著咪崽,乖乖應是。
趙希文回來得很快。幾乎是火勢剛滅,他就帶著律師來了。
律師是在路上擬完的協議。
“挺有效率的啊。”韶音站在一片狼藉的花園裡,將咪崽掛在肩上,翻動著協議。
他之前怎麼都不肯離婚。
拖了好些天。
現在想離了,一分鐘都不耽誤。
“沒意見就簽字。”趙希文冷著臉道。
她讓他很沒麵子。
以後也不再是他的妻子。
他對著她一點好臉色都吝嗇。
韶音唰唰簽了字,然後交還給他,笑著道:“雖然你小人之心,但到底夫妻一場,我不跟你計較。”
這份離婚協議,寫明了兩人離婚的原因。
乃是性格不合,雙方互無怨懟,誰也不欠誰,離婚後將不再有任何瓜葛。
換句話說,是她提的離婚,也是她要“淨身出戶”,她以後不能反悔,反悔了也沒理。
“真是精明的男人。”她跟灰總感慨。
灰總也唏噓不已:“誰能想到呢?”
在原劇本中,男主寡言少語、工作忙碌、不摻和家裡的事、不知道女主被女配欺負、天天悶頭播種、看到女主可憐就憐惜一下、逐漸對惡毒的妻子感到厭惡,就像個紙片人一樣。
誰知道撕下假麵,是這種樣子。
哎,算了。
讓男女主自己演吧。
“我們去領證吧。”字也簽了,韶音擼著咪崽,詢問他的意見。
趙希文一臉冷漠。
轉身,大步走在前頭。
韶音開了車,跟在後麵。
兩人快速領了證。
離婚證。
“那我走啦。”字也簽了,證也領了,韶音站在民政局外,一手抱著咪崽,一手對趙希文揮了揮,笑眯眯地道:“祝你幸福。”
趙希文愣了一下。
她祝他幸福?現在說這個?
唇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卻見她轉身就走,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就留給他一個背影。
不由得上前一步,說道:“你這就走了?”
“東西已經搬走了。”韶音回身,對他笑道:“畢竟,那已經不是我跟你的家了。”
她笑得很客氣,也很禮貌,看上去有教養極了,完全不是那個說燒房子就燒房子的瘋子。
趙希文的唇張了張,一時間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受。他看著麵前的女人,明明是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人,應該很熟悉才對,但是這一刻,他忽然感到陌生。
好像從來沒認識過她一樣。
“姐姐!”一個清朗的大男孩聲音傳來。
趙希文抬頭,就見一個長得濃眉大眼的男孩跑過來,穿著最簡單的t恤,水洗藍色牛仔褲,顏色誇張的籃球鞋,衝著韶音就笑:“姐姐,你怎麼在這?”
“這是誰?”他低頭看身前的妻子。
不對,是前妻。
趙希文很快反應過來,但是沒有她說話的聲音快:“你在這啊!我來跟我老公離婚。”
嗡!
仿佛一道無形天雷劈下,跑近的張瑞豪腳下一絆,差點摔個大馬趴!
他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她,滿臉懷疑和不敢相信:“姐姐,你又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