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她驅邪。
請她看風水。
請她算命。
鄭月鬆數次去見客戶,總是會偶遇韶音。一次、兩次,他還沒放在心上。當遇到第三次的時候,他終於察覺到什麼。
“好巧。”他這次沒有點點頭就走,而是等韶音忙完,然後走過去邀請她:“一起吃個飯?”
韶音很痛快地點頭:“好啊。”
她也發現了,最近遇到鄭月鬆的次數有點多。
“他身上有三張桃花符。”灰總說道,“全是你賣給鄭芒的。”
眉頭微挑:“所以,我是他的桃花?”
韶音畫的這些符,會讓人遇到命中注定的真桃花。但是,也隻是會遇見而已,彆的效果,那是一點都沒有。
並不會讓摘桃花的過程變得順利。
“你問我?”灰總怪腔怪調地說,“你自己畫的符,你不知道嗎?”
就算她不知道,她還不會算嗎?
它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但韶音沒跟它算賬,一邊切著牛排,一邊打量坐在對麵的男人。
她以為他會說點什麼,有關於桃花符的——她相信他已經察覺到什麼。
然而,出於意料,鄭月鬆開口了,說的卻是:“應該早點謝謝祝小姐幫我妹妹打開心結,拖到現在,實在失禮,還請祝小姐包涵。”
說著,端起飲品,朝她舉了舉杯。
“鄭先生太客氣了。”韶音也舉起杯子,朝他敬了敬,“鄭小姐是我的貴客,為了長期合作,為客戶提供全方位服務是應該做的。”
鄭月鬆聽完,微微一怔。隨即,他輕輕笑起來:“我以為你會說,芒芒是你的朋友。”
“這不是怕你不信?”韶音挑挑眉,收回杯子,飲了一口。
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她在他麵前,張口閉口人情、關係、友誼,不如說利益來得乾脆。畢竟,有什麼比利益更能打動人心呢?
鄭月鬆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是你說,我信。”
她不像是逐利的人。哪怕她張口閉口的生意、錢,可鄭月鬆想到那天如靜蘭一般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直覺她不是那樣的人。
但這話說完,他自己先皺起眉頭。
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就算心裡是這樣想的,可是以他的性格,不應該說出口才對。
他摸了摸胸口位置,內袋裡放著三枚桃花符。等到吃完飯,回到公司,他立刻將三枚桃花符取出來,鎖進抽屜裡。
他以後都不會再佩戴了。
“哦。”從灰總那裡得知,韶音隻是點了點頭。
不戴就不戴。
她對此倒是有些讚賞:“他是個清醒又克製的人。”
他不願意讓任何非自然力量之外的東西,影響他的決定,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奶奶,這樣舒服一點嗎?”她正為老太太做推拿。老太太前幾天腳下滑了一下,沒摔著,但是扭著腰了,一直不舒服。
老太太趴在床上,這會兒舒服得眼睛都睜不開,說話也含含混混的:“舒服,舒服極了。”
韶音這幾天,每天都會給她做一遍推拿。她學過醫,修過仙,對人體的經脈穴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用適中的力道,將幾縷微薄的靈力送入老太太體內,為她除去少許身體沉屙。
老太太的身體一直不大好,平時表現得再慈愛,好像什麼病痛都沒有似的,但其實她經常不舒服。
借此機會,韶音為她調理一下。
“音音啊,你比承宗強太多了。”老太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曲承宗隻看得見外麵的花花世界。即便知道她扭著腰了,也不像韶音這樣,每天給她推拿、陪她下樓曬太陽,關懷體貼,表現孝心。
不過,老太太並不責怪孫子。她不認為這是他的錯,相反她很高興曲承宗能夠如此心胸敞亮。他父母去得早,他從小長在他們老兩口跟前,老太太最大的心願就是他快快樂樂地長大、到老。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孫子一輩子都無憂無慮的。
“音音啊,奶奶希望你向承宗學學。”感慨完孫子,老太太又說起了韶音,“你心細,體貼入微,奶奶很高興,但奶奶也希望你多考慮考慮自己,不用總是遷就彆人。”
遷就了彆人,就委屈了自己。
老太太不想她委屈自己。
“奶奶,我能夠儘孝心,我心裡很寬敞!”韶音直接說道,“您對我這麼好,我一直想報答您,卻又沒有機會。現在有了我能做的事,就讓我報答報答您,這樣我心裡痛快!”
老太太聽著,心裡既熨帖,又心疼:“傻孩子,說什麼報答?你從小在奶奶跟前長大,陪著奶奶,奶奶看著你,整天不知道多高興,這就是報答了。”
韶音笑眯眯的,扶她起來:“我扶您下去走走,曬曬太陽。”
“不用你,你彆總是陪著我,你出去玩。”老太太直擺手,“年輕女孩子,就要出去多轉轉,整天待家裡陪一個老太婆算什麼?”
她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小賀呢?最近約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