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
他不僅長得出眾,就連聲音都如此好聽。韶音聽到幾聲低低的抽氣聲,餘光掃過去,看到幾個女孩睜大眼睛,神情激動地看著聞意朗。
她輕笑一聲,收回視線:“你讓我來,我就來?你臉好大哦。”
話落,一道道視線投過來。有不快的,覺得她褻瀆帥哥。有佩服的,覺得她不被美色迷惑。
韶音伏在小帥哥肩上,笑吟吟地看著聞意朗。視線在他臉上掃動,仿佛在測量他的臉有多大。
聞意朗十分看不慣她的輕浮樣子,收回視線,淡淡道:“不敢就算了。”
彎下腰,認真地打起球來。
多麼低劣的激將法。
但韶音仍是站直身體,朝著台球桌的另一邊走去:“誰不敢了?想看看你有沒有誠意而已。”
“不是誰請我,我都要答應的。”她挑選著球杆,懶洋洋道:“你這麼說,好沒意思。”
聞意朗一頓。
抬起頭,朝她看過去。
他發現一個之前忽視的問題,那就是她非常的牙尖嘴利。比如此刻,她三言兩語,把他襯托得小氣、玩不起。
她並不像看起來的虛偽和愚蠢。
看她的目光深了深。重新低下頭,說道:“那就來吧。”
兩人約定了打法。
周圍的人見帥哥美女對局,都很感興趣,讓出一些空間來,站在周圍觀看。
“賭什麼?”韶音一邊擦著球杆,一邊說道。
比賽嘛。沒有彩頭,好沒意思。
“你想賭什麼?”聞意朗看向她問道。
韶音彎了彎唇,視線在他漂亮的臉上,有料的身材上掃過一圈,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我贏了,你陪我一晚。”
“哇哦!”
口哨聲瞬間響起來,圍觀的人群頓時沸騰了。
聞意朗瞬間臉黑。
絲毫沒有被熱鬨的氣氛感染,此刻眼底湧動著怒氣。
不等他說什麼,韶音開口又道:“不敢就算了。”
跟他剛才激她的那句話,一模一樣。
連語氣都不變。
聞意朗還能說什麼?垂下眼睛,冷冷道:“如果你輸了,也陪我一晚。”
但他說的“陪”,和她說的“陪”,必定不會是同一種。
然而韶音仿佛沒聽出來一樣,笑眯眯點頭:“好。”
比賽開始。
韶音獲得了開球權。
“希望我的運氣好一點。”她笑著說道。俯身,嘴角仍然掛著淡淡笑意,開始擊球。
聞意朗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眼底譏諷。運氣?什麼都指望運氣的女人。天真。
注定失敗。
然後,韶音的球進洞了。
又進洞了。
他不知不覺站直身體,神情開始凜然。
表情越來越凝重。
直到韶音將所有球都擊進洞,懶洋洋地直起身,球杆握在手裡,倚著剛才那個小帥哥,衝他笑:“哎呀,今晚的運氣還不錯。”
一杆清台呢。
這可不是運氣。沒有一定的實力,做不到。
聞意朗的表情已經不像剛剛那麼輕鬆。收回視線,開始打自己那號桌。
他也是一杆清台。
但是,來自周圍的歡呼聲並不能讓他露出絲毫笑意。他原本打算狠狠打她的臉,讓她輸得慘,好好吃個教訓。誰知,她的打球技巧並不輸給他。
他沒有贏。
這跟他先前預料的,大相徑庭。
“哎呀,這位先生的技術很好呢。”韶音靜靜看完一場球,眉梢挑了挑,朝他眨了眨眼。
寂靜片刻後,充滿曖昧的聲音響徹全場。
結合她之前說的“陪我一晚”,所有人都覺得她這句話一語雙關,一時間氣氛熱鬨極了。
隻有聞意朗,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眼裡一點溫度都沒有,仿佛自成一個世界,與周圍熱鬨的氣氛格格不入。
“再來。”他淡淡道。
他就不信,她下一局還能一杆清台。
她不能,他卻可以。
抱著這樣的自信,聞意朗又跟韶音打了幾局。
打到第五局,兩人仍然是平手,這讓聞意朗的臉色逐漸沉凝起來。他原先沒想到,她打球的技術這麼好!管家給他的資料中,可沒有這一條。
“哎呀,我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韶音笑眯眯地道,握著球杆,仰起明豔的臉龐,虔誠地祈求道:“讓我贏了吧!好想這位先生陪我一晚!啊嗚嗚嗚!”
聞意朗的回應,是冷笑一聲。
她贏?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心裡雖然這麼想,接下來的態度卻更加認真起來。
打到第八局,兩人仍然是不分勝負。
“哎呀。”韶音跺跺腳,矯揉造作地道:“不管是我陪你,還是你陪我,不都一樣嗎?這位先生,你手下留情嘛。”
聞意朗淡淡瞥她,說道:“既然一樣,為什麼不是你手下留情?”
“你真要我讓你啊?”韶音聞言,偏頭朝他看過去,表情興致勃勃的,“如果你要求,我可以哦!”
聞意朗一下子黑了臉:“不用!”
誰要她讓?他要堂堂正正地贏她!
然後讓她“好好”陪他一晚!
抱著這個信念,聞意朗接下來的一局打得格外認真。然後,他輸了。
“哎呀,不好意思,比你快了一點點呢。”韶音抱著球杆,笑嘻嘻地看著他,“承讓啦。”
兩人一共打了九局,全都是不分上下。於是,裁判按照兩人打完全場的時間,來判定比賽結果。
很巧,韶音比聞意朗快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