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旻臉上溫情斂儘,麵無表收回雙手,“朕敢立仲禮為太子,你邊家可敢應承?”
邊珍兒紅眼惱問:“為何不敢?”
唐逸旻輕一搖頭,長歎:“朕今日立仲禮為太子,關家明日就敢率大軍往朕這皇宮裡衝,你可信?”
邊珍兒怒目圓瞪,胸口劇烈起伏:“狂獠安敢?”
唐逸旻淡聲緩緩:“你要怨,就怨自己沒生出伯文那般,能征善戰的兒子。”
邊珍兒抵嘴唇顫抖:“所以,唐逸旻……你打算將你的良心喂狗吃,懾於邊家之威,置我與仲禮不顧?”
唐逸旻再次伸手攬上她的纖肩,語重心長:“朕感激你陪朕沉潛微末之時,你對朕用情深摯,非關貴妃可比,要有耐心。”
邊珍兒眼角淚水滾滾而落,還待掙紮,卻被唐逸旻擁入懷裡。
“關家擁重兵在外,齊王這幾年在軍中威望亦非同尋常,朕得想辦法卸了關家的勢。”
手撫邊貴妃顫抖的後背,唐逸旻眼中露出鮮見的溫情。
“給朕留些日子,朕向你保證,朕的江山必然會是伯文的!”
邊貴妃自他懷中仰起噙淚的圓眸,楚楚可憐問他:“那皇後呢?”
唐逸旻頓了須臾,倏爾一笑:“如此局麵,立你為後,與立伯文為太子,有何區彆?”
言下之意自明,邊貴妃自他懷中大力掙出,哽咽著提裙跑回舫倉。
他聳了聳肩,舉步緩緩追去。
*
下涼之際,帝輦停在了臨波殿後的同心殿。
唐逸旻舉足跨入寢殿時,關貴妃的貼身宮婢、宦侍皆慌慌忙忙迎來,跪倒一片。
垂眸掃過一眾伏地的侍者,他蹙眉問:“貴妃何在,為何不出來接駕?”
宮婢與宦侍們垂首互望,拿眼神‘推推搡搡’,直到他暴喝再問:“都啞巴了?”
關貴妃的貼身風儀女官,瑟瑟發抖叩首:“回聖人,貴妃身子不適,說是不便、不便接駕。”
唐逸旻暴怒,一腳踹開腳邊擋路的宦侍,於宮婢、宦侍們驚呼聲中,徑直衝至宮門,抬腳重重踹門。
“砰”地一聲,朱漆宮門應腳被踹得兩開,斜照的殘陽立時刺入寢殿。
空落落的寢殿內,低垂的幃簾,被皇帝帶入的風層層拂起,露出一位披頭散發,長衣及地的女人。
女人背影纖嫋曼妙,坐於妝鏡前,臂攬三千青絲,手握玉梳輕梳慢捋。
“關玉英,你好大的膽子!”唐逸旻衝至關貴妃背後,負手低睨鏡中人。
關玉英舒展著眉眼從鏡中窺人,莞爾一樂:“妾身被發落到同心殿都沒生氣,陛下因何生氣?”
唐逸旻寒凝了臉色:“朕本想來安撫於你,你卻對朕避而不見,意欲何為?”
關玉英擱梳起身款款移近,仰著一雙飛吊的鳳眸近看皇帝,平靜著語氣:“讓妾身謄出迎仙宮給丹陽公主,並要立她為後……妾還想問問陛下,陛下意欲何為?”
唐逸旻垂眸看著關玉英無懼的雙眸,緩聲:“朕有心願未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