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蜀蛇吞象(2 / 2)

君與江山朕都要 火榮 6215 字 2個月前

廣院之後無有圍牆,一馬平川,廣院之內帳篷頂頂高聳,將二人逃遁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

天明之際,二人喘著粗氣,癱倒在成都府百裡之外的柳樹林裡。

稍作歇息之後,林中二人跪地互拜,起身出了柳樹林以後,一人朝北,一人向西……

*

數顆血跡未乾的人頭,被拋入關有唐卿月的牢房,她霍地抬頭。

“本官已送你那兩百精兵去見閻王。”袁江拿帕子揩著沾了血的手,看著她語氣淡淡,“好人做到底,幫本官一個忙,本官會放你一條生路。”

唐卿月若狗一般急急爬過去,顫抖著手,將人頭一顆顆輪流抱起,掀起裙擺,流著淚替他們拭淨臉上血汙。

將士們的臉冰涼僵硬,闔目不啟,眉眼平靜,未見半分痛苦……她卻哭得哽不成聲。

“宮中老宦就愛玩弄女人,偏偏又都有心無力。”袁江衝她一揚血帕,“你曾金尊玉貴久居宮掖,比本官更清楚他們的秉性。若你允了本官,本官定不教你落在宮使手中。”

唐卿月懷抱頭顱抬起淚眸,眸底血紅,嘴唇哆嗦:“你意欲何為?”

袁江前跨兩步,於她身前居高臨下俯視:“給崔康芙寫一封信,邀她隻身來成都府與你一聚。”

想將崔康芙騙到成都府誅殺,使漢中邠州軍不攻自亂?唐卿月冷笑哽咽:“你休想!”

袁江將一顆頭踢到她腳邊,蹲下身子近近看她,“你與崔康芙聯袂遁入蜀中,你二人安的是什麼心腸、又心歸何人?元豐皇帝?”

唐卿月懷抱頭顱,噙淚恨恨看他,隻是不語。

“若你心歸元豐皇帝,為何又從他手中逃跑,還掀起禍國之戰?”袁江蹙眉看她,自言自語,“若你心歸魯王,當隨蕭玉川大軍與齊王作戰,偏你與崔康芙遁入我這蜀地,陳兵漢中死守不出。”

“你與元豐帝有著血海深仇,斷不會向著元豐帝的任何一個兒子。”見她不語,袁江伸手掀起她遮臉的亂發,目光跳爍,“或者,你想從本官手中騙到益州,據蜀地自立?”

唐卿月臉上淚水橫流,卻咧嘴一笑:“是又如何?”

袁江點點頭,一撐膝頭起身,負手看她冷聲:“本官在益州盤桓一生,心血儘付蜀地百姓,若要據亂自立,也輪不到你。”

唐卿月噙淚的眼眸一寒,仰頭看他:“怎麼,袁刺史也想自立?”

“本官給不了你異想天開的機會,”袁江冷哼一聲,“寫封信將崔康芙請來,本官倒能全你一命。”

唐卿月垂眸,輕撫懷中頭顱染血的發束,“你休想!”

袁江舉步出房,目光斜斜一側:“本官倒想看看你這身嬌體貴的丹陽公主,能經得起本官幾輪酷刑?”

“砰”一聲牢房房門砸上,隨之袁江高喊:“來人,上刑!”

唐卿月眼眸被水霧彌漫,再次爬行,將地上的人頭一顆顆聚攏,哽咽道:“一時疏忽,累兄弟們枉送性命……若下地府,我會親自向你們謝罪。”

在被囚禁掖庭的那些年,她對唐逸旻非打即罵,就沒怕過死。

眼下長公主已入天蒼山,自由安穩,馮時安身邊有凶悍的崔康芙護著,她更不怕死。

唯遺憾爾!遣憾沒有所謂的“來日方長”。

……

一旬之後,成都府官邸內,袁江脫帽披衣,挑燈伏案,認真翻閱著各地呈來的案卷。

他為仕一身,年愈五十,愛甚益州,兢兢業業,從不懈怠。

若無中原朝廷壓製,無需供養劍南道節度使宋鴻博麾下大軍,他這個益州刺史會當得頗為舒心。

今朝廷已亂,宋鴻博大軍儘出蜀中,雖齊王派來的三位宮使尚未離開……他的心卻已蠢蠢欲動。

一個女流之輩尚有比天之心,他這位浸淫官場一生、謀略滿腹的大丈夫,為何不能齊天一比?

中原兩虎相爭,此際據蜀中自立,當為他一籌壯誌的最佳時機。

唯難於手頭兵馬暫無,是以,崔康芙那八萬人馬,便成了他眼中的珍饈美味,卻也讓他苦惱,苦惱於如何納入囊中?

牢中那個妖女受刑十日,便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也不願陪他演戲,更莫說寫信,騙崔康芙來成都府受誅。

非他不能在信上作假……妖女說,她與崔康芙書信往來訂有暗語。

是以,他怕偽造的書信被崔康芙察覺,反倒打草驚蛇,使崔康芙向成都府發兵。

另還有一惱,齊王遣來的三位宮使閒等無事,在官邸內日日荒淫,玩死了好幾個他親自送去的官妓。

那名李簡的宮使還道,蜀中女子膚白身嬌,使其樂不思歸,要他多多益善。更還日日問他,何日將丹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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