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子沉吟一瞬,道,“殿下,依我看,此戰諸多不宜。”
“哦?”
魏夫子伸出一根手指道,“一有內患,秦國該運來的糧草遲遲未到,恐怕是秦王對此戰態度莫測,糧草之事在朝堂上多受阻攔。”
“二是此行攻齊路遠,人和上便占下風;三便是齊衛兩國態度曖昧。”
秦刈聽完麵色不渝,軍隊駐紮多日,所耗精力財物甚多,若是不戰而歸,豈不是白費功夫?
他沉聲問道,“那依夫子所言,此戰便是不該打?”
“非也。”魏夫子卻端起茶盞高深莫測起來,“此事未嘗沒有轉機。”
魏夫子語調奇異起來,“殿下可彆忘了,我們攻齊師出有名,乃是天助。”
“何解?”
魏夫子笑而不語,“殿下靜待時機便是。”
元日前一天,吳宮裡難得熱鬨起來。
擊鼓驅鬼,祭神拜祖,溫雲裳雖不必前去,卻也在殿裡聽到了不少動靜。
醒來時恍神間想到,已經有好幾日不見太子刈了,歲末事忙,今日更是不曾見到他的身影。
聽聞今日兩國太子為安撫手下駐紮在吳國的二十萬兵士,在吳宮裡做完一番儀式後便要去近郊的兵營裡與將士們同宴共飲。
估計今日也不會回宮了。
朝雲殿已經擺上了元日應有的一應物事,婢女們更是早就將各處掃抹一番。
諸國的元日風俗雖不少差異,卻也相差無幾。晨起時,魚遊兒又拿進幾個桃木雕刻的神像來,擺在了高高的案幾上,以期辟邪止災,除鬼驅祟。
溫雲裳起身後好奇地拿起來摸了摸。阿溫並沒有什麼反應,溫雲裳便難得揶揄一句,“看來你確實不是鬼魂之物。”
阿溫很是無語,半響才回她一句,“我若是,你這呆子焉有命在這與我頑笑?”
“女郎,今日要穿哪身衣裳?不若從前幾日新做的衣裳裡挑?”魚遊兒嘰嘰喳喳的,隻聽聲音便能讓人歡快起來。
溫雲裳讓她隨便拿一身便好,她此刻正直著脖子坐在梳妝台前讓阿拂替她綰發呢。
阿拂剛剛說她新學了一招發髻樣式,今日便要使出來,讓自己看看喜不喜歡。沒想到竟要這麼久時間,溫雲裳脖子都僵了。
在她身後,魚遊兒轉轉眼睛,便挑了裡麵最為華美的一件。心想,這樣大吉的日子,合該把溫姬打扮得如仙娥一般,才不辜負那好容貌。
天水兒見她拿了那一身,眼睛眨了眨,悄悄說道,“要是女郎自己選,定不會選這身。”
魚遊兒嘻嘻笑一聲,回她道,“正是這樣。”
溫姬平日裡大多穿淺色衣物,並不愛那些顏色重的。雖溫姬不加妝點也十分美貌,可今日難免有客來,比如那兩個秦國女郎。
魚遊兒心下暗想,如若來了,定要讓那兩個女子見了就自慚形穢。
……
卻沒想到,今日果然有不少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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