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收拾好東西來到江懷雪隔壁的廂房,然後又在她屋中查看了一番。
“屋子裡沒有什麼異常,你先早些休息吧,如果有情況我在隔壁會察覺。”謝辭說著,卻趁人不注意將一粒入水即化的小藥丸投入茶杯之中。
淡黃的茶水掩蓋了藥丸的顏色,淡淡的藥香也被茶香遮掩下去,江懷雪接過後便一口喝了下去:“謝過公子了。”
謝辭看著那空空的杯底無奈一笑:“彆人給你的你就喝,怎麼連一點兒防備之心都沒有?”
“謝公子不是彆人,你都幫了我兩次,怎麼可能會給我下藥。”江懷雪衝他笑笑,笑容一如曾經,天真而又絢爛。
可謝辭卻不說話,他隻是盯著江懷雪,直到江懷雪在這樣詭異的氣氛裡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眩暈,就連視野也開始模糊起來!
“那現在我算是彆人了。”謝辭含笑道。
江懷雪再抵抗不住藥效,謝辭扶她到側榻睡下,替她脫去鞋襪蓋好被子,然後再旁邊坐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人兒來。
當年他出事的時候,江懷雪不過才十一歲,沒想到再見卻已是八年之久。
如今她臉上的稚嫩與青澀也褪去了不少,小姑娘的眉眼長開了,愈發出落得風韻萬千。
江懷雪生得是好看的,隻可惜單有樣貌在江湖中卻算不上美名。
可這八年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年那般天資聰穎的江懷雪如今怎會在武學上一無所成?
謝辭伸手搭上江懷雪的腕,江懷雪的內力明明算得上出眾,但經脈卻並不通暢,想來空有那麼多內力卻用不出來,也是憋屈得緊。
可謝辭也沒能發覺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最後也隻能確定那些江湖傳聞大概不是殊劍閣為了保護她放出的假消息,而是現在的江懷雪確實沒什麼武功。
“沒什麼武功還一個人跑出來,不要命了。”謝辭語氣中是責備,眼中卻是心疼。
他本以為就算自己離開那麼多年,江懷雪也能在謝承安徒弟和殊劍閣二姑娘這兩個身份的庇護下活的很好,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啊……
謝辭起身將一旁的窗戶推開來。
夜色漸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起雲,那輪圓月早已被遮擋,床頭燃燒的燭火也漸漸熄滅,謝辭坐在窗邊,用手撐著下巴淺歇,但顯然沒有睡得太沉。
客棧外麵的街道都早已沒了人氣,燈火都逐漸熄滅隻剩下濃稠得化不開的漆黑,有風吹過,沙沙的風聲跟鬼魅的哀嚎一般淒婉。
而謝辭隱匿再這樣的一片黑暗裡,如同遊蕩世間的孤魂。
窗外的沙沙風聲裡突然混入了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謝辭猛地睜開眼,看向那漆黑如墨的夜。
他白日裡總掛在臉上的溫和淺笑此刻已經卸下了偽裝,餘下的便是駭人的肅殺之氣。
一個鬼魅般的黑影在窗外探頭,謝辭隨手摘下桌上盆景的一片綠葉甩了出去,帶出的疾風讓那抹翠綠顯得比寒刃還要可怖!
隻聽咻的一聲,那黑影猛地躁動起來。
謝辭眼露殺意,在人前溫潤如玉的矜貴公子此刻卻比那鬼魅還要恐怖,他飛身躍入黑暗朝著那黑影追去,卻隻見那黑影發出一身震得人眩暈不已的嗡鳴,然後逃也似的消失無蹤。
謝辭剛想動身去追,卻突然感到心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