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晃晃悠悠的過,如今日頭漸熱,草木也越發的茂密起來。
白日熱得人隻想著找個陰涼的地方偷得幾絲涼意,到了晚上日落西山,風才終於涼爽了下來。
沈渡舟從殊劍閣走出來,正打算去旁邊入夜也依舊熱鬨非凡的街上買點兒酒回來。
“沈神醫這是要急著出門麼?”江懷月正抱著一卷布從外麵回來。
她小心翼翼的將那一卷布抱在懷中,仿佛是什麼珍貴至極的東西。
沈渡舟停下腳步:“沒什麼急事,就是閒來無事想去旁邊街上逛一逛而已。”
沈渡舟走到江懷月身旁,看她抱著懷裡的布匹正費力,就從她手上將布接了過來:“我幫你拿進去吧。”
這布的分量實在是有些重了,不像是布。
江懷月搖搖頭:“不拿進去,我陪你走走?”
沈渡舟想了想,便跟江懷月沿著殊劍閣外側的高牆慢慢的走。
石牆冰冷,但在月華的照射下卻莫名有了些道不儘說不出的溫柔。
“這是你那塊寒鐵鑄的劍,你要不要打開看看?”江懷月笑著,她步伐輕快,三兩步走到了沈渡舟前麵,然後又轉身回頭看著沈渡舟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
沈渡舟大喜過望,將那布匹一點點掀開,隻見其中赫然躺著一把花紋精巧的劍。
劍看起來很有分量,但拿在手上卻並不顯得笨重,沈渡舟將布搭在臂彎間,然後握住劍鞘將劍拔了出來。
閃著寒光的劍刃又薄又利,一看便是難得的好劍。
他們走到了那棵探出高牆的槐樹下,盛夏的槐樹早已沒有了雪白的花,但枝繁葉茂,撒下斑駁月影。
風吹過來,便有落葉被晃了下來。
沈渡舟揮劍斬過那一片落葉,輕盈的葉片竟也被利刃斬做了兩半。
“當真是把好劍!”沈渡舟用布擦了擦倒映著月光的劍刃,“這寒鐵本就難以鑄造,沒想到殊劍閣卻能做得這麼好!”
他之前已經問過很多鑄劍師了,但大部分不是說寒鐵無法煉製就是說做出來也不會是把好劍。
寒鐵煉製難度太大了,縱然它堅硬無比,本是鑄劍的好材料。
江懷月靠著牆看向沈渡舟,她站的位置上方沒有槐樹枝,月光便從縫隙透下來,搭在美人肩上。
江懷月從沈渡舟手上拿過布和劍鞘,沈渡舟忍不住前走了幾步試出幾個劍招來。
他的劍法自然也是不差的,身形流風回雪,與這映著寒月的劍極為相配。
“這把劍還沒有名字,你給它起一個,我明日好叫鑄劍師刻上。”江懷月柔聲道,“今天帶來,是想問問你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
“已是完美,何須再改。”沈渡舟愛不釋手。
他在江懷月身旁靠牆而立,麵朝皎月,眼中熠熠生輝:“今日月色正好,這劍不如就叫……寒月如何。”
“寒鐵所鑄,月夜所生。”江懷月讚歎著,“是個好名字。”
借著月光,不遠處街道的拐角處,也正有兩人踏月而歸。
江懷雪手上大包小包提著好些茶點,她身側的謝辭手上也有好幾包茶葉。
兩人正打算回去,江懷雪卻一抬頭就看到了那槐樹下的一抹白月覆衣,笑得比平日裡都要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