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好的,回家等明年槐花開時,我娶你回家。
“我們長相廝守……”
……
一場秋雨一場寒,幾日間便夏秋輪轉。
江懷雪時隔數月再回到殊劍閣,帶回的卻是一具冰棺。
沈渡舟和謝辭陪她們一起回來的,秋子蕭留在平江,繼續尋找秦桑的蹤跡和西疆之人的線索。
江懷月的喪事沒有大辦,她說婚喪嫁娶無需人儘皆知,如今也算隨了她的意。
若不是殊劍閣院子裡掛起的喪幡,或許還有好些人都並沒有注意到閣中這幾日的異常。
終是人未還。
在無人時,沈渡舟端了兩杯酒走到棺槨前。
他倚著冰涼的棺槨,神色恍惚的落著淚,好半天之後將放在旁邊的兩杯酒端起來,將其中一杯一飲而儘,然後將另一杯撒在了棺槨一側。
“就當喝過合巹酒了,等不到明年開春,你不要嫌我心急。”
“雖說你說要從簡,但現今也太簡陋了些……”
“不過無妨,今生緣分未儘,來世我們再補上。”
沈渡舟靠著棺槨,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謝辭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地上的酒漬混合著淚漬,早已分不清了。
謝辭走過去,想要把沈渡舟扶起來。
然而他靠著棺槨,似乎連多一分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辭,你讓我再跟阿月待會兒。”沈渡舟的聲音異常嘶啞,“就這最後一日了。”
“江家的人該過來守靈了,你留在這裡不合禮數。”謝辭歎了口氣,卻也有些不忍將他強行帶走。
沈渡舟轉頭看了一眼棺槨,淒然的笑著。
“我本以為我的醫術早已天下無雙,武功也已經算得上出眾,我以為我可以把她保護得很好。”沈渡舟低下頭,滿是淚光的眼眸無比淒惶。
“我救了那麼多人,他們都說已經踏進閻王殿的人,我都給拉回來了。”
“就連當年中了百殤蠖這種蠱毒的你,我都給救回來了。謝辭,你說……我怎麼偏偏就救不了她呢?”
“我救了那麼多人,怎麼就偏偏救不了她呢……”
沈渡舟雙眼泛著紅看向謝辭,他像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又像是在宣泄心頭的悲慟。
他渡了很多人,卻渡不了他所愛之人,這樣的悲痛,該是何等絕望?
謝辭將手放在他的肩頭,猶豫好一會兒之後,抬手用力的劈在他頸後,沈渡舟未做防備,被打暈過去。
“江懷月定然也不想看到你這樣。”謝辭低聲說著,將沈渡舟攙起來,往外走去。
那夜的風很大,枯黃的葉落了滿園。
後來發喪的時候,枯葉和紙錢一同漫天飛舞,有的紙錢掛在了高牆旁的槐樹上,遠遠望去白花花的枝頭恍若花開。
沈渡舟沒有跟著送葬的隊伍而去,他一個人站在高牆下,抬頭看著那樹葉都落得所剩無幾的槐樹。
它逢春的模樣還仿若昨日,那時候江懷月就站在他的身側,笑起來與槐花一般的美。
沈渡舟抬起頭,淚水便又在眼眶中蓄了起來,他靠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