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常平並不知道謝辭中了蠱毒,而百殤蠖又恰好是靠他內力壓製,若是內力消耗過度,便隨時可能毒發!
隨著內力逐漸流失,謝辭的狀態越發虛弱。
衛常平跟隨謝辭的那些年裡,從未見過他有這樣虛弱之時。
直到衛常平的經脈徹底疏通的一瞬,之前淌入他體內卻無法遊走的內力突然就順暢起來,浩蕩如萬海升潮!
謝辭這才停下手,內力遊走自己經脈幾個周天,嘗試將百殤蠖壓製下去。
衛常平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手,感受著體內久違的內力聚散,雖然經脈剛修複並無幾分內力可以調轉,但隻要經脈恢複了,他以後便可以重新練武。
他的天賦本就不弱,相信要不了多少時日便能再次執刀。
“雖然經脈修複了,但畢竟不如從前,你可能……隻能恢複七八分實力。”謝辭聲音有些微弱,這麼幾個字卻說得他有些微喘。
“已經很好了……”衛常平眼含熱淚,“這八年來我從不敢奢望自己還有習武的機會,現在這樣已經足夠好了。”
謝辭愧於衛常平的這一路坎坷,可衛常平卻從未覺得有遺憾。
這一路走來他看過武煉巔峰的光景,也有了最為尋常卻溫情的人間煙火,旁人或許覺得他有憾,他卻隻覺得現在這樣已經足夠幸運。
謝辭從衛常平客房離開,便回了自己房裡沒有再出來。
今日是清音閣和踏雲門聯審的日子,但秦桑已經死了,能審問的就隻有秦汶恩。
踏雲門最寬闊的一處高台旁,此刻已經圍滿了人,秦汶恩被綁著跪在中間,而江懷雪和曲傾音坐在那高台之上。
江懷雪本以為秦桑已經死了,秦汶恩為了減罪也會鬆口,但她沒想到不管如何審問秦汶恩也不願開口。
“若是你再什麼都不交代,那就彆怪我動刑了。”曲傾音的耐心已經耗儘,“江門主顧念舊情,但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秦汶恩低著頭,耳畔議論紛紛都是譴責秦桑的聲音。
可他隻是低著頭,什麼都不願意說。
“負隅頑抗。”曲傾音揮了揮手,有清音閣的弟子持長鞭走上前來,那鞭子上麵布滿了細密的倒刺,若是抽到身上必定皮開肉綻。
秦汶恩的目光落在長鞭上,身形顫了顫,可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
秦桑於他是有恩的,他的為人不算正派,但卻唯獨遵循一個義字,秦桑已經死了,落井下石的事他乾不出來。
一鞭又一鞭打在秦桑背上,他俯身跪地,撐著地麵的雙手都在打顫。
一鞭落下,讓人心驚的脆響與血霧一同暴起,他背後的衣衫很快就被鮮血浸透。
“秦桑勾結歃血盟的罪證如今已經被公之於眾,那幾個被他帶上邪路的弟子屍身現在還躺在我們清音閣的冰室之下,你又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麼?”江懷雪有些不明白,“你雖然為秦桑做了很多事,但也罪不至死,又何必要讓自己受這麼多苦?”
行刑的弟子停下來,秦汶恩抬起頭看著江懷雪笑得淒惶。
他嘴角溢出絲絲鮮血,那一笑冷得讓人心顫。
“你們想把秦桑的罪行公之於眾,我沒有理由阻攔,但我也不會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