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陽城並不算大,但人來人往倒也熱鬨。
江懷雪和謝辭還未走進旭陽城,就遠遠看到了早已牽著馬等在一旁的胡玥。
江懷雪微微眯眼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旭陽城,胡玥為什麼不直接在城門口等他們,那樣他們更不容易錯過。
“閣主讓我在此等候二位,最近旭陽不太平,我們的暗探已經在這裡栽了跟頭,所以閣主囑咐我從西城門帶兩位進城,那裡今天守的是我們的人。”胡玥翻身上馬,在前麵帶路。
她平日裡話並不多,但辦事一向是最可靠的。
江懷雪與謝辭跟著胡玥進了城,來到一個地處鬨市的客棧之中。
“這裡離城中官府最近,是那些人鮮少走動的地方,他們常年在城西附近活動,你們如果要去那邊最好喬裝打扮一番。”胡玥說著,將他們帶到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房間裡。
這屋子裡最顯眼的就是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東西,有藥材有乾糧,甚至還有供他們喬裝打扮的衣物飾品。
謝辭輕聲道:“還沒怎麼見過秋子蕭如此謹慎……”
“之前我們執行任務也遇到過很多麻煩,但就算出師不利,至少都能找到對手的些許痕跡。”胡玥神色肅穆,“但這一次我們甚至不清楚對手是誰,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對我們下手的。”
秋蕭閣第一次派來的人全部失蹤,第二次來的人前幾日也有兩人出了事。
那兩人原本是跟著一對黑衣人出了城,但最後逃回來的時候人也已經瘋了,武功也早以被廢掉。
沒有人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這兩個人就像是被故意放回來的,為的就是要給他們秋蕭閣一個警告。
“那西疆之人此前都沒有太多幫手,但到了旭陽卻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說不定……這裡就是他的老巢。”江懷雪分析著。
如果那樣的話,他們想要在這裡找金蟲參,恐怕就萬分麻煩。
“如果有事直接找左邊房間的姑娘,是我們秋蕭閣的人。閣主說等閣中事務處理完他就過來,這幾天還請兩位萬事小心。”
秋子蕭這幾日還在平江城。
之前姚百聞為了攔住他們對踏雲門伸出援手,竟是找了一個小門派來找他們的麻煩事,聲稱他們賣出的消息害死了自己門中的人。
秋子蕭被煩得不行,但他又總歸是不好直接出手傷人砸了自己秋蕭閣的招牌。
直到踏雲門來了人,韓莫期直接帶來了姚百聞賄賂這小門派的證據,助秋子蕭直接扭轉了局麵。
可謝辭和江懷雪都已經離開,這段時日踏雲門不應該自顧不暇麼,怎麼還能來幫他們?
秋子蕭當日就去了一趟踏雲門。
然而他看到的,是本應遠在千裡之外的韓末。
“子蕭,麻煩解決了吧?”韓末坐在院子裡,倒是跟在西嶺的時候一樣悠閒,“姚百聞這個老東西陰險得很,竟然對你們和清音閣都下了手。”
秋子蕭恭敬道:“多謝韓老前輩相助,已經都解決了。”
韓莫期走過來給添茶,忍不住滿眼崇拜的對秋子蕭道:“韓老前輩可厲害了,前兩天姚百聞還不死心說要來搜查我們踏雲門,韓老前輩直接喊了半個江湖的高手來給我們助陣,說姚百聞再敢針對幫了江湖鏟除□□的謝辭,就要把他們青山派削成青坑派,把那姚掌門氣得當場暈了過去,後麵再也不敢來了!”
韓末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小事,小事,不足掛齒。”
他退隱西嶺不代表他曾經在江湖上混得不好啊,若真算起來,現如今半個江湖的老一輩,都是他的故交好友。
韓莫期給韓末倒了茶,又傳了些茶點蜜餞來,韓末無事時就好這一口。
“踏雲門裡就屬這小子最懂事,而且跟我也最有緣,都是我們老韓家的人。”韓末說起韓莫期來那是滿意得不得了。
秋子蕭笑笑,隻怕謝辭獨苗的地位不保。
“韓老前輩,平江有您在我也就放心了,這段時日我可能要跟謝辭他們一起去旭陽,那西疆之人的勢力可能就根植在旭陽一帶。”秋子蕭道,“而且之前沈神醫說能暫時壓製百殤蠖的金蟲參也在旭陽附近,此一去我們誌在必得。”
韓末輕輕歎息著,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韓末又怎能不知謝辭現在的情況,雖然自己給了他三成內力,但卻也隻能暫時壓製住百殤蠖。
可這八年來,謝辭的身體早已被百殤蠖傷得千瘡百孔,再這樣下去最怕的不是內力壓製不住百殤蠖,而是這滿目瘡痍的身體連被壓製過的百殤蠖都已經承受不住。
所以他們必須拿到金蟲參,否則再多的內力對謝辭來說都是枉然。
“子蕭,這些年多虧了你照顧承安,這孩子性子倔,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他想要抓住那西疆之人找到八年前的真相,我沒有阻攔的道理。”韓末無奈道,“也隻能辛苦你多勸著他些,查可以,但也彆太逞能啦。”
秋子蕭一邊答應著,一邊在心底歎息。
想攔也要攔得住啊,但根據他多年以來操碎了心換來的經驗,那是不可能的。
韓末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更多的叮囑他猶豫半晌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其實這八年來韓末雖然沒跟謝辭相見,但謝辭的情況他卻幾乎都是知道的,因為早在當初謝辭中蠱昏迷不醒需要內力壓製時,秋子蕭就已經來找過他了。
所以秋子蕭跟韓末也算得上熟悉,他這些年的付出,韓末自然也都是知道的。
“子蕭,那西疆之人危險,你自己也要小心些。”韓末忍不住多言提醒道。
秋子蕭低頭苦笑著:“從前我的父親就是被他們西疆所害,那時候我卻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現在我能做的,就隻有將他們找出來,以後九泉之下才敢再見我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