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顫。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那時，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秋子蕭道：“姚掌門，你想要除掉謝辭，無非是怕青山派的地位受到威脅，但若西疆此計一成……”
可姚百聞立刻就打斷了秋子蕭的話：“在下可沒有那麼多私心，我不過是擔心有人為禍武林！”
秋子蕭冷冷笑了笑，雖然這暗淡的光線下眾人看不清他神色，但卻能聽到他不屑的輕哼。
“在下句句肺腑之言！”姚百聞言之鑿鑿，“若是像當年謝承安那樣的天縱奇才坐於魁首之位，我等自然是傾力相助，但若是謝辭這樣的魔頭，我等自然有責任除之！”
謝辭撫過手中的千霜，笑得無限淒惶。
“那姚大盟主可知道，西疆的目標可是整個江湖，到時候他們蠱蟲一成，第一個殺的就是你這個自封的武林盟主。”謝辭語調慢慢，帶著些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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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看向姚百聞。
姚百聞被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他也沒想到西疆竟然已有顛覆武林之力，若是早已知曉的話，他絕對不會在此時放出江湖追殺令，上趕著來送死！
突然，謝辭手中的利刃錚然一閃，千霜瞬間就劃至姚百聞的麵前。
這樣快的速度，姚百聞根本來不及反應，絕無躲過的可能。
但就在姚百聞閉眼之際，卻隻聽耳畔傳來什麼東西被劍刃攔腰砍斷的哢嚓聲，他一低頭，看到一團黑影從自己麵前落下，在地上不斷掙紮起來。
是一隻被斬成兩段卻依然活著的蟲子。
這些從穹頂落下來的蟲子，就是讓他們失魂的罪魁禍首。
差一點兒，姚百聞就會像那些弟子一樣中蠱。
“姚大盟主，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不妨我們各退一步，在旭陽就先不要為敵，聯手將西疆勢力鏟除，至於其他的恩怨，都等活著出去了再說。”謝辭聲音不大，但卻有著讓姚百聞抬不起頭來的威嚴。
此刻的姚百聞就像是被嚇破了膽，反倒是被追殺的謝辭，有著遠超於他的凜然盛氣。
楮見山揣測道：“所以謝公子放出消息引我等來此，是希望我等助你一同鏟除西疆勢力？”
眾人眼中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若謝辭真的是這番打算，那他哪裡還是十惡不赦的魔頭？
謝辭收了劍，負手而立。
他用隻有他和姚百聞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威脅道：“姚掌門莫不是忘了西疆與武林的恩怨，若是你不能徹底鏟除西疆，你覺得他們會願意放過武林？”
姚百聞渾身一顫，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堅持，隻剩下無儘的恐懼。
謝辭這才走出幾步，看向了姚百聞身後的眾人。
他站在那裡，哪兒有半分被追殺之人的狼狽，哪兒有半分魔頭的狠厲，他隻是微微垂眸，清逸出塵的身姿竟似有武林魁首的桀驁與張狂。
可他的聲音很輕，是虔誠的懇求。
“西疆之亂禍及萬千無辜之人，若是蠱成，明日旭陽千萬百姓就將死於非命，整個武林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都難以幸免。所以……在下懇請各位出手，還江湖安穩，還天下公義！”
眾人瞠目結舌，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曲傾音笑了笑，領清音閣眾人站在了謝辭這邊：“謝公子也沒有給我們其他選擇吧，更何況，你們與我算是有恩。”
楮見山也立馬道：“謝公子心係芸芸眾生，斷不是作惡之輩，這姚百聞剛才差點兒棄了那些中蠱的弟子獨自逃命，若不是謝公子出手，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躺這兒了，既如此，又哪裡有拒絕的道理！”
謝辭的實力他們也都清楚，那或許是唯一能帶他們活著闖出去的希望。
眾人不再猶豫，持劍拱手行禮：“我等願追隨謝公子和江門主！願追隨踏雲門！”
姚百聞大驚看向倒戈的眾人，但他好像也已經沒了選擇，隻能不甘的拱手道：“願，追隨踏雲門……”
謝辭微微頷首，卻再未言語。
眼前景象恍惚間恰如十年前他初臨江湖第一之位時，可是他的身上，卻再沒有了曾經的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