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難道要跟過去嗎?”秋子蕭看著前麵迷霧彌漫的叢林,“這些中蠱之人自是不怕毒瘴,但我們怎麼過得去?”
沈渡舟將火把換了隻手,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紗布:“我在這布上浸了藥,足夠抵禦這毒瘴。”
他這些時日在城中,並非什麼都沒有準備。
幾人紛紛接過紗布蒙住口鼻,皆往那叢林身處走去。
“那些中蠱之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們想要找到上次的地方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秋子蕭說著加快了腳步。
江懷雪道:“我的心法飛鴻踏雪如今已能有些用處,上次我們在血屍林看到那鬼蛛時,我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內力注入其中,我能感應到它的大概方位。”
謝辭略微詫異,他知道江懷雪對內力的控製已經爐火純青,但卻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如此地步。
“想要控製那麼少的內力不被察覺的進入蠱蟲之內,不容易。能這麼遠察覺到那一絲內力,更不容易……”沈渡舟看著江懷雪,他認識江懷雪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江懷雪很快就找到了血屍林,眼前一幕是早已見過太多殺戮的她都覺得可怖的地步——
那些中蠱之人被鬼蛛懸掛在樹冠蜷縮起來,之前不過數十具屍體的地方,現在卻是上百人。
四人的火把照亮的區域有限,但也足夠看清近處樹冠上的那些人影。
他們還沒死,卻中了鬼蛛的毒,身上傷口流膿滴血,卻被懸掛樹冠動彈不得,隻能細微掙紮著,連哀嚎都做不到。
黑暗之中彌漫開濃重的血腥氣,人影掙動間鬼蛛窸窸窣窣的穿梭爬行著。
“這些鬼蛛有了足夠的食物,現在應該不會主動攻擊我們,趁此機會可以穿過去。”沈渡舟觀察一番後下定結論。
“那我們就往深處走。”秋子蕭眼中一片狠厲,“先找到慎謹言,殺了他。”
越往深處走,霧氣就越重,那終年散步開的迷霧陰冷潮濕,讓人不寒而栗。
暗處,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步步向前,伺機而動。
謝辭走在前麵,時不時避開那些從樹冠上滴落下來的膿血,攔下江懷雪他們的腳步。
“小心些,走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到儘頭,也不知道這慎謹言到底躲在了什麼地方。”江懷雪環顧著四周,霧氣實在太濃,什麼都看不清。
這裡沒有風,但草木卻時不時就沙沙作響,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他們。
但他們停下來,又什麼都沒發現。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跟著我們……”秋子蕭三番兩次的回頭,然而身後除了草木微動,什麼都沒有。
謝辭看向兩旁草叢,突然拔劍,幾道淩厲的劍氣斬斷草木,露出漆黑的泥土。
依舊什麼都沒有。
“走,先快些離開這裡。”謝辭道。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江懷雪卻突然停下腳步,她抬起頭,看見數十隻密密麻麻的黑影在他們頭頂的樹冠上晃動著。
若是不仔細看,那些巴掌大的黑影與樹葉融為一體,根本不易察覺。
“鬼蛛在想我們彙聚……”沈渡舟聲音都帶著戰栗,“快跑!”
江懷雪和謝辭的輕功遠在秋子蕭和沈渡舟之上,江懷雪和謝辭各帶一人,拚了命的往前麵跑去。
等謝辭和秋子蕭好不容易跑遠些能鬆口氣的時候,卻發現身旁已經沒有了江懷雪他們的身影。
江懷雪的輕功甚至要比謝辭更勝一籌,帶著沈渡舟也要跑得快些。
“等等謝辭,小懷雪呢……”跟謝辭一道的秋子蕭卻突然發現之前還在旁邊的人不見了。
謝辭猛地回頭,卻隻看見了身後的鬼蛛密密麻麻的跑來!
“懷雪的輕功在我之上,先走!”謝辭不敢耽誤,確定後麵沒人後,快速往前跑去。
慌亂中他們跟江懷雪沈渡舟一前一後被茂密的叢林阻隔開,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等江懷雪甩開那些鬼蛛,她才終於敢停下來喘一口氣:“那些東西跟得也太緊了,但它們好像在靠近這邊的時候突然就退了,沒有再跟過來。”
“或許是這裡有什麼他們所懼怕的東西。”沈渡舟道,“這裡沒有了毒瘴,可以把紗取了。”
他們往前走,霧氣已經完全消散了,這裡的林子不再如之前那般陰寒,灌木也沒有剛才那般密不透風了。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突然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石林陣。
“這陣法應該是用來彙聚日月之氣的,西疆養蠱信奉天地靈氣,覺得有靈氣的地方才更容易養出蠱蟲。”沈渡舟說著往裡麵走去,“但我養蠱從來不信這個。”
然而他還沒走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這裡麵有蠱蟲的氣息。”沈渡舟道。
江懷雪跟上去:“難道是千機蠱?我們找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