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就連那屍身慎謹言都留不住。
慎謹言手中長鞭微微發抖，觸及溪流的那一端震蕩開點點漣漪來。
謝辭注視著慎謹言，似乎是想從他的眼中辨出些真假來，但不過片刻之後他便放棄了。
“西疆與江湖的仇怨或許沒有對錯，而我與你的仇怨，今天也必須了結。”謝辭轉動手中長劍，那寒光折射在溪水上，驚得魚兒躍出水麵。
“若非那老皇帝和江湖之人忌憚我西疆實力，我族如何會滅？”慎謹言笑得無比陰冷，“如今千機蠱成，整個江湖，還有那高高在上的皇族，最後都逃不掉！”
“千機蠱……成了？”秋子蕭手中歸春劍顫了顫。
“你們那兩個朋友已經被我引到了石林陣中，我已經將靈蛇留在那裡陪他們好好兒享受了。”慎謹言不再多言，他飛身而來，手中長鞭一甩，“千機蠱和百殤蠖同出一脈，謝承安，你沒資格與我相爭了。”
秋子蕭回頭，見謝辭麵露痛苦，千霜也發出震耳的嗡鳴。
“小心，千機蠱就在他身上。”謝辭忍痛對秋子蕭說道。
秋子蕭擋在謝辭麵前。
慎謹言的鞭子撕裂疾風呼嘯而來，鞭子的攻擊範圍比劍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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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但鞭子的長度終歸是連累了速度。
秋子蕭找到機會，躲閃後極速回身，一劍向慎謹言刺了過去。
慎謹言的武功與秋子蕭相差不多，但略微占了下風。
不行，不能再這麼拖下去，若是江懷雪和沈渡舟那邊擺脫靈蛇尋了過來，他就再難有勝算——這上百條人命，最後也隻成功喂養出一隻成功破繭羽化的千機蠱，再無第二隻。
所以若是他同時被幾人圍攻，隻怕都來不及讓幾人中蠱，自己就會先命隕此地。
慎謹言伸手，一隻金色的蝶從他袖間飛出，衝秋子蕭而去。
那就是……千機蠱！
秋子蕭側身躲閃，然而那千機蠱反應極其迅速，緊貼著歸春劍而來。
秋子蕭的劍算得上快，但卻也擺脫不掉這千機蠱。
“這東西可是我融合了明州培養的金蝶和你們踏雲門養出的銅錢蠱練成，中毒者為蠱蟲所控，凡鮮血與對手傷口接觸，就都會被千機蠱控製！”慎謹言轉頭看向倒地難起的謝辭，“不過你不必擔心，我不打算用千機蠱對付你，畢竟千機蠱和百殤蠖誰更勝一籌也很難說。”
慎謹言笑得癲狂：“我倒是很想看看，如果他被蠱蟲控製。要親手殺了你……你待如何？”
千機蠱攀附上秋子蕭的手臂，無論他如何躲閃都如影隨形。
秋子蕭的劍法很好，但在對付這種已然近身的小東西時長度反而成了累贅，他想要用左手擊落千機蠱，卻不料千機蠱順著他左手飛至心口，那尖刺般的喙瞬間刺穿胸膛！
“秋子蕭——！”謝辭想要起身，然而卻將千霜劍都摔了出去。
百殤蠖毒發之痛不是他能抵抗的，無論他怎麼掙紮，都無法阻止眼前一幕的發生。
慎謹言看著秋子蕭中毒倒下，看著謝辭苦苦掙紮，笑得手中長鞭微抖：“彆急呀，謝門主，好戲還在後麵。”
慎謹言低頭，看向毒發痛苦不堪的秋子蕭：“還有什麼遺言，就儘快說了吧，不出十息，你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被千機蠱控製。”
秋子蕭跪地握緊手中的歸春，他回頭看向謝辭。
謝辭看到了秋子蕭眼中的決絕……
“千機蠱毒入心脈以控製他人，但若心脈儘斷，它便控製不了我。”秋子蕭說得太過於平靜，生死都仿佛早已無關緊要。
他抬頭，在慎謹言臉上看到了慌亂之態，他便知道自己說的沒有錯。
秋子蕭反握住歸春劍，劍尖猛地沒入自己心頭，他抬頭看向不遠處密林和溪岸的交界處，淡淡一笑：“千機蠱恢複……尚需，一炷香的時間，但他們……已經到了！”
秋子蕭含血笑得悲戚，他手劍洞穿自己的心臟，帶著內力猛然橫劃一劍，心脈斷了個徹底！
鮮血從口中噴灑而出，幾乎要堵塞了呼吸，但秋子蕭卻低頭淺笑：“慎，謹言……你沒機會了。”
慎謹言身形一抖，他不敢相信秋子蕭竟能對自己都如此狠絕。
但片刻之後他笑得癲狂：“哈哈哈你們，你們覺得我會隻有這一個後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