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秋秋一身雞皮疙瘩推她:“小什麼寶寶,多大年紀了你肉麻不肉麻!”
朝朝當沒聽到,一本滿足地薅抱住無能狂掙紮的秋秋,說:“能永遠這樣快樂就好了。”
“…”秋秋逐漸放棄掙紮,重重哼,小小出一聲:“還用說,肯定會的嘛!”
朝朝大大咧嘴笑,拉秋秋起來,兩個人噠噠繼續跑向書房。
書房很熱鬨,她爹進宮議事去了,正好不在,其他家裡人大多都在,兩個叔父坐在上麵,下麵坐著幾個小輩,朝朝一眼就看見穿著盔甲的寒二哥,高高興興叫道:“二哥!”
寒二哥是隔壁定國大將軍府的少將軍,定國老將軍與她爹是極親熟的舊友,寒二哥就從小被送來在她爹膝下學國書兵法,打小倆人一起長大,跟親兄妹沒什麼差彆,甚至從朝朝心裡說,比隔壁的肅大哥還親一點。
寒霜州站起來,朝朝跑過去,給他個大大的擁抱。
寒霜州心裡高興,不知說什麼,悶不吭聲拍了拍她後背,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塊玉,遞給她。
他這兩年就是在西疆鎮守,那裡與西域諸國相通,這塊和田玉就是一個小國使臣進貢給他將軍府的禮物,他覺得很好看,就特意帶回來,送給她雕個喜歡的首飾。
他帶了不少禮物回來分給幾個府邸的家人朋友,但唯獨這塊玉,他私心裡隻想留給她。
“你及笄的時候,我在打仗,沒來得及趕回來。”他低低說:“聽說你的婚事快近了,這塊玉很好,找個好工匠,先給你打個鐲子下定時候戴。”
朝朝拿著玉,又高興又感動,她重新抱住二哥:“哥哥,謝謝你。”
寒霜州輕輕拍了拍她,眼神沉默而柔和。
朝朝與大家打完招呼,坐在位置上,左看看右看看,沒看見另一個想看見的人。
她忍了忍,沒忍住悄悄問旁邊的小堂弟:“九公子沒有來嘛?”
“來了,還帶了許多禮物來。”小堂弟說:“不過隻坐了一會兒,好像有什麼事,就先走了。”
朝朝就有點坐不住了。
她悄悄抬頭,看一眼坐在上麵正在說話的幾位長輩,看沒注意到自己,坐在墊子上的屁股扭了扭,彎著身從席位退出來,扭頭往外跑。
她沒有往前門跑,而是嫻熟地直接跑去後門。
後門平日沒什麼人出入,遠沒有前門軒敞,連著一條小巷子,她跑到門外,看見幾匹軍馬在門外徘徊。
一個全身火紅盔甲的年輕女將軍騎坐在為首的汗血寶馬上,她抿著唇望著門裡,身上盔甲沾著薄薄一層昏霧,已經不知待了多久,但看見有人出來,她立刻勒住馬繩,驅馬離開了。
朝朝停下步子。
她知道那個姐姐,那是鄧家的女公子,鄧家是赫赫將門,曆代執掌京城禁軍,這位女公子更是女中豪傑,武藝高強熟通兵法,打出過很大威望,許多年前在戰場被敵軍設伏,險些被困死沙場,是被恰好巡防到那裡的肅大哥率軍撕開敵軍圍困的破口,兩人帶軍生生衝出來的。
之後的每一年,她回京來,總會來這邊望一眼,但從不遞帖子進來,也不驚動任何人,隻在外麵待一會兒,但凡有人露麵就離開。
今日肅大哥從西疆巡防回來,她大概也聽說了,就過來看一看。
朝朝遙望著那遠去馬背上鄧凝孤傲挺直的背影,想起下個月肅大哥和婷姐姐的婚事,微微歎一聲氣。
這個世上很難過的事,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來得晚了一步,那個人的心裡已經有另一個愛重珍惜的人了。
“歎什麼氣。”
低柔輕笑的聲音在斜對麵響起,朝朝一下子扭過頭,才看見不遠處停著架馬車,車簾被一隻白皙的手掀起,露出青年半邊身子,他棕黑深亮的鳳眸望向她,唇邊慢慢氳開笑意。
朝朝眼睛一下亮起來。
她撲過去,跳上馬車,一把親昵撲進他懷裡:“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