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和也淡淡道:“現在我們就是水鬼眼中最明顯的獵物了。”
鄭瑾瑜揚起的腦袋僵住了。
“什麼水鬼,怪力亂神的,本掌櫃從來不信這些。”謝辛辛笑嘻嘻地轉到陸清和麵前看他,“陸清和,你信嗎?”
“不信。”陸清和道,“但或許隻是未曾際遇。遇上了便信了。”
這人總是把話說得這樣圓滿,了無生趣。
謝辛辛大聲歎了一氣,背手搖搖頭。
鄭家家丁將鄭瑾瑜的幾大箱行李運到船上,幾人先上船四處逛了逛,見舫中建置齊全,一樓設有茶室、餐桌等供客人作樂,觀景可以在甲板,也可以在二樓的涼亭。
謝辛辛看得漸漸起了興致,叩著牆板道:“這個好,玉春樓也可以設一個水上飲酒的地方。”
陸清和聞言,順勢問鄭瑾瑜到底花了多少銀子,鄭瑾瑜擺手道:“也不用多少,聽說鄴州今年收成不好,畫舫生意也不景氣,如今一個人在舫上過夜也隻用十五兩。”
“這麼低?”謝辛辛又忍不住算了算。若是這個價錢,那玉春樓還是不要設水上雅間了,不掙錢啊。
鄭瑾瑜道:“是不高,因為咱們人多,船家還給打了折呢。一人十五兩,三人五十兩,阿鳳年紀小,算十兩,如此,咱們四個人,我隻出了六十兩。”
幾人皆沉吟。
阿鳳翻了個白眼。
謝辛辛扯了扯陸清和的袖子:“要不咱們不帶他了,總覺得與他相處久了會變蠢。”
陸清和難得地點頭認可:“你說的不無道理。”
……
雲京在蓮、鄴兩州之北,雖不比遼東乾燥寒冷,但山水風色與蓮、鄴也是大不相同。蓮州臨江,鄴州臨海,雲京則是四方都不沾水,三麵挨著城池,一麵臨著十常山。
所以陸清和一向水性不好。
白日裡鄭瑾瑜在觀景台上大驚小怪地鬨騰,因為心裡還記掛這水鬼,連帶著纏著要阿鳳陪他四處張看。
阿鳳從小被四姨娘送到陸清和身邊,鮮少有玩耍的機會,陸清和也不願意拘著他。到了入夜,兩人都玩疲了,阿鳳又是孩子的身體,竟和鄭瑾瑜兩個互相靠著就睡了過去。
阿鳳睡下了,謝辛辛不免起了心思,輕手輕腳地就摸去陸清和的房間,叩了叩門道:
“陸清和,你睡了嗎?”
過了一會兒,才從裡麵傳來悶悶的一聲:“何事?”
聽著全不似往日清亮。
她有些疑惑。本是打算來打聽一些北瑛王府的消息,現聽裡麵聲音不對,謝辛辛忽然發怵起來,小聲道:“你是水鬼?還是陸清和?”
裡麵“嗤”的一聲笑了。
謝辛辛問出來才覺得赧然,一推門道:“不是我膽子小,你悶在被子裡說話乾什麼!”
門沒鎖,她一眼就看見他蒼白的麵色,嚇了一跳。
陸清和臉色奇差,卻閉著眼端端